黑衣蒙面人聽了有些無語,說道:“呃……僅僅是醫治需要罷了,阿寧姑娘你有點想多了。在下並非知恩圖報之人,更不會趁人之危,向你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一旁的柳氏看看陳寧,又看看黑衣蒙臉人,忽然對黑衣蒙面人說道:“恩公,此處已無別人,何不將面巾摘下來,也好讓阿寧見一見恩公的尊容。”
陳寧聽柳氏這麼一說,當下好奇起來,美目緊緊地盯著黑衣蒙面人面巾,一動不動。
“呵呵,我倒是忘記蒙著面巾了,也罷,見見也無妨。”
黑衣蒙面人一笑,伸手將蒙在臉上的黑色面巾扯下,露出一張俊美英氣,儒雅隨和,卻依舊還帶著一絲絲稚氣的年輕臉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騰。
原來,他到底是放心不過,終於無奈地放棄了獨善其身的想法,當日就前往了陳村,打算看看陳村村民,尤其是陳禮一家的情況。
其實他一早就到了陳村,還目睹了陳逵四處活動,鼓動陳村眾人逼迫柳氏的全部過程。但是,由於陳村人多眼雜,加上陳村情況複雜,他並不好出面幫助柳氏,只得暫時靜待其變。
後來,陳逵色迷心竅,終於安耐不住使人將柳氏騙往宅院,張騰這才趁機出手。
巧合的是,陳寧也正好從外面回來,她剛剛遇見王家莊的人破門而入的情景。同時,她也發現了暗中藏匿在一邊的張騰,而張騰也發現了正在觀望的她。
當時因事情危急,張騰果斷地拔出霜映,從躲藏之處閃身而出。
他用刀指著她所在的方向,單刀直入地問道:“我欲救陳禮兄妹,閣下是否要攔我?”
陳寧見他與自己目的相同,當下也躍了出來,答道:“巧了,我亦正有此意。”
見對方的目的與自己不謀而合,張騰鬆了口氣,卻依舊留了幾分警惕,便對她說道:“那好,你先行退開,我先出手,你隨後照應。”
陳寧也是如此,接受了他提議,點點頭說道:“好。”
於是張騰先闖了進去,而陳寧隨之入來,出手幫忙。二人很快制服了屋內的幾個看守,將陳禮兄妹救了出來。於是,陳寧就開始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禮兄妹對陳寧頗為熟悉,陳寧剛一開口,兄妹倆就立馬認出了陳寧,口裡齊齊喊“阿寧姐姐。”
至此,張騰徹底放下心來,留下陳寧照顧陳禮兄妹,自己率先一步趕去救柳氏。
因為柳氏剛走,王家莊之人就破門而入,控制她的一雙兒女,只怕那陳逵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欲對柳氏不利。又正好看見先前誘騙柳氏的那人也在屋裡,張騰當即用刀架著對方的脖子,逼對方帶路,並讓對方用獸潮來襲的假訊息,將那陳逵誘騙出來。
前往宅院之前,陳寧告訴張騰,他如若見到柳氏,還請將獸潮不會襲擊陳村的訊息告知對方,以免她投鼠忌器,為陳逵所利用。
張騰先前教訓過陳逵,如今又目睹了他如此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下作做法,早就對其起了殺心。因此,救出柳氏之後,他立馬乾脆利索地將他殺了。
這陳逵心性人品極壞,其連翻作惡,讓張騰想起了那個碰瓷的老畜生。此輩可謂陰險狡詐,十惡不赦,若不將之除去,只怕日後會禍害更多人。
這是張騰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殺人。
許多人第一次殺人,會有各種不適,比如出現頭暈噁心胸悶害怕等等現象。
可張騰則不然,他殺了陳逵,並沒有絲毫不適之感。相反,他感到愉悅,心情暢快。於他而言,誅殺陳逵此獠,不過是斬殺一頭人皮畜生罷了。
或許,張騰的基因裡隱藏著嗜血的因子,只是平日被華夏道德所壓制,不表現出來罷了。
再說這時,張騰扯下面巾,陳寧見了對方的真容,忍不住驚訝出聲:“啊?原來你這麼年輕啊。”
張騰笑了笑,對她說道:“阿寧姑娘,你也挺年輕的,應該大不了在下幾歲。”
陳寧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問道:“我今年十五了,你看上去好像才十二三歲吧。對了,先自我介紹,我叫陳寧,本村人。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她此時的說話語氣,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冰冷沉悶,每句話猶如將行就木的老嫗之言。這一刻她彷彿恢復了少女的天性,一下子活潑靈動了許多,少幾分客氣,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張騰其實是不怎麼想介紹自己的,但如今露了真容,又見她開口問,只得無奈地回道:“阿寧姑娘叫我張小哥便可以 ,我今年十二,乃是流民,無貫籍,暫居綏寧而已。”
陳寧認真打量了他一下,有些打趣地笑道:“張小哥?你這名倒是挺會佔便宜。你雖看起來十二歲的樣子,但心思縝密,少年老成,行為做事勝於一般大人,著實令人欽佩。小哥,你家中還有什麼人?我倒是挺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才培養出像你這麼出色的子弟。”
張騰搖搖頭,說道:“阿寧姑娘你謬讚了,我算不上什麼出色子弟。另外,在這世界上,我僅僅是一個孤兒罷了。”
陳寧聞言愣了一下,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於是,她立馬向張騰道歉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原來你也是孤兒啊。”
張騰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阿寧姑娘。你我剛剛認識,彼此不熟,各有不知。正所謂不知者不為怪,還請你不必將它放在心上。”
陳寧聽了他這話,忽然偏頭看著他,目光多了幾分異樣之色,笑著說道:“小哥似乎讀了不少書呢,說話挺有道理的。年紀輕輕就這麼文雅,有學識,好生厲害。”
張騰對她笑笑,說:“呵呵,阿寧姑娘過獎了,讀了一點點罷了。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我偶爾看看書,學些知識道理,也是想盡量少走點彎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