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微微泛白,大道兩旁的早點店便已吆喝起來,五更結束,大門便要開啟,城內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可是他們一天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南宮凡對著早已注意到他們的城門內衛,招了招手,雖然城門內為不隸屬於軍方,不歸黑家直接掌管,但憑他龍城超級紈絝之一的臉,這些人自然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估計他們入職的第一天,手上便有一份資料書寫著不能招惹的人物,他們年輕一代四大紈絝絕對名列其上。
那個內衛屁顛屁顛跑過來,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恭敬的作揖,“黑大少,找小的啥事?”
內衛雖然隸屬於火家,但他們又不是火家的直系人員,城門內衛本就是最辛勞的崗位,雖然也有油水可撈,但比之在城內巡邏的傢伙還是差上不知道多少,何況黑家大少又豈是他能得罪的?若幫黑家大少做點小事,從指縫裡流下來的渣滓都夠他撈油水不知道幾個月了。
南宮凡大手一揮,一把銀票就出現在手裡,他啥都不多,就是對修煉毫無用處的銀票多得數不清,這隨手拿出來得還是其中面值最小的,南宮凡頭顱揚起朝著秦光輕輕一點,目光變得有些森然,“照顧好他。”
這內衛連忙點頭,手忙腳亂得接過銀票,放在貼身得一袋內,這夠他一家子生活一年了,他面色一肅,上前一步站立在亭子前,背後得制式長刀抽出,拿在手上,相信此時就是他頂頭上司要進這涼亭他都要上去碰一碰。
南宮凡滿意得點了點頭,他只是聽見這早點聲,才想起,秦光很久沒吃飯了,但自己一時走不開,才如此行事。
畢竟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摘除自己頭上的紈絝帽子了。
只是一會兒,南宮凡便手持一袋饅頭,從遠處漫步而來。
內衛恭敬離開,城門將開,一直不在那邊終究不好。
南宮凡身著黑衣佇立在龍城東門旁的長亭前,長亭的坐椅上秦光正呼呼大睡。
城門早已開啟,城內寬廣的街道人流湍急,四周響起雜亂的聲音。
或許是吵鬧聲太大,吵醒了熟睡的秦光,不禁讓他發出一聲呢喃。
南宮凡這才轉身,把地上的水桶拿起,把饅頭遞了過去。
“少爺,我沒事了。”秦光撕咬著饅頭,像是野獸在撕咬著獵物,又提起水桶往嘴裡大口灌著冰涼的水。
“你得離開黑家,離開龍城,我在思考跟不跟你一起走。”南宮凡凝視著秦光,目光誠懇,言語真切,“我還捨不得看似蠻橫,實則對我萬分寵愛的姑姑。還沒做好浪跡江湖的準備。”
“少爺,不用跟我走。不用擔心我,我想有人要來接我了,這是血脈告訴我的。”秦光看著南宮凡,眼露真切,撐起疲憊的身軀,對著南宮凡磕下三個響頭,“少爺,此次一去,來日江湖再見。”
說著,起身,往東門外而去。
“我不管你是人是猴,是神是魔,不得吃人。否則,來日江湖再見,我必斬你。”
秦光身軀微微一頓,微微點頭,並未回頭,消失在人海中,隨著人海遠去,無影。
只是秦光瘦小的身軀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來日江湖再見,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小少爺,我都會助你成為人族最亮眼的那顆明星。人擋殺人,妖擋誅妖,魔擋滅魔。你讓我不得吃人,此生我便不會再吃人。我在外界等你。
……
長江畔,垂釣的老者旁站立著一道金色的高大身影,身背鎏金長棍,手上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活魚往尖嘴裡塞去。“老薑,你家老九還不錯。算本族欠他一個人情。還有,你釣的魚,味道是真的好。”
老者滿是皺紋的臉龐充滿了無奈,“你這渾猴,你們鬥戰聖族嫡系好像就你和這剛出來的小傢伙了吧。這小傢伙以後估計還得跟著老九混。”
“你別提這茬了,我特麼滿滿的心痛啊。”高大身影齜牙咧嘴。“到時候讓他多造一些小猴子才放他出來。對,就這麼幹。好了,我得接小傢伙走了,來日再見。”
……
黑府執法堂,在木屋群最中間三座大院裡的右邊,整座大院顯得肅穆。左邊是內務閣,管家只是其中一個肥差。中間是家主大院,現任家主便是南宮凡六十出頭的爺爺。自從黑羽清開始頹廢,他便從此閉門不出,對黑家之事也從不過問。
此時,南宮凡跪立在執法堂中間,上堂坐著三位六十來歲的老者,兩邊坐立著二十來道有老有少的人影。
除了面露焦慮的黑羽裳,就只有一臉陰森笑意的黑羽隆和麵露嘲諷和不屑的站在黑羽隆背後的黑蛟,其他人都是面無表情,皆是執法堂的執事和三位正副堂主。
“黑澤,你可知罪?”坐在中首威嚴的黑臉老者,拍著木塊發出咚咚的聲音。聲音中氣十足,不帶任何的感情。
“黑澤無錯。”南宮凡目視老者,語氣不卑不亢。
“無錯?今早你不在自家院子裡,院門大開,卻出現在東門所為何事?還有除了嫡系戒指,誰能帶著沒有身份戒指的人自由出入黑府?”右首老者滿臉怒氣的看著南宮凡。老者姓鍾,娶了黑家女子,兒子隨母姓,正是黑羽隆。
“執法者必須避嫌,你懂?”南宮凡面露嘲諷。
“你……無法無天。”右首老者臉龐一黑,他成執法堂副堂主以來,誰敢以此違逆他?就連黑羽裳在他面前說話都帶著一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