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凡持著黑羽裳的親筆信大搖大擺走出黑府。
再次橫穿過龍城,南宮凡只感覺十分壓抑。
這往日人流不息、熱鬧非凡的龍城哪裡去了?
整個龍城的主幹道,往日十匹駿馬橫行也綽綽有餘,儘管如此大道上哪怕一兩更時也是人潮人湧,可如今正是太陽高懸天空時候,大道之間卻是空蕩蕩的,只有顯得威風凜凜的內衛挺胸抬頭在城內遊蕩。
店鋪倒是開著門戶,卻沒有了那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掌櫃、小二都窩在店鋪裡面不見蹤影。
南宮凡搖頭晃腦走在大道之上,人人避讓的內衛也不敢擋他的道路,他看也不看路邊的商鋪一眼,徑直朝城外奔赴而去。
城外駐軍如今已經前移了兩公里,拱衛著唯一開啟的龍城大門,城門處想要進城的人群經過一宿已經離去,那其中有多少心懷鬼胎之人,誰也數不清楚。
有城外駐軍在此,哪怕江湖中人再多上十倍也不見得能闖入龍城。
人力尚有盡時,何況在整個銀河系都有極大威名的龍城軍隊,軍人素養本就不差,又有專門對付江湖中人的方法,是江湖各方豪傑想要進入龍城不得不邁過的巨大門檻。
南宮凡在駐軍之中有著極大的名號,極為嚴格的稽核制度對他來說形如虛設。
至少前幾道關卡如此,誰敢攔這位大少的步伐?
南宮凡經過重重守衛終於接近了軍營的中央。
一座巨大的帳篷展現在眼前,帳篷樸素,卻大氣磅礴,垂下的門簾前站立著兩個與先前精氣神完全不同的侍衛。
侍衛目光如鷹透著凜然殺機,虎視眈眈的注視著所有來往之人,戰鎧在太陽的光輝下反射出金黃的光輝,刺眼無比。
兩名侍衛身軀都少有動作,裸露在太陽之下,也不見有汗水滴落,像是永遠不知疲憊的雕像。
南宮凡在前面都是暢行無阻,在這裡卻被侍衛攔了下來。
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目不斜視,只是用手橫擋著南宮凡前進的身軀,眸子如電,但眼神深處卻並無警惕,他們顯然是認識南宮凡的,只是程血衣素來治軍嚴厲,對他們這些親衛軍更是要求極高,如今職責在身,若無程血衣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易讓這黑家大少直接進去。
“來者何人?”聲音從帳篷的門簾背後傳來,冷漠中帶著警惕和無限的殺機。
南宮凡毫不懷疑,他只要稍有遲疑,門內那人會直接爆射殺出來,然後就一招他估計就得魂歸西天。不由神情一正,“黑龍軍黑羽裳將軍讓我給程元帥帶來一份極為重要的情報。”
“情報交給護衛,你就可以滾了。”門內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懶洋洋起來。
這也讓南宮凡不由情舒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有啥事,但說話這人給他的壓力還是太足了,“這……黑將軍讓我必須親手交到程元帥手上。”
“黑羽裳什麼時候如此不識軍中規矩了?當元帥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嗎?”話音落下,門內隨之傳出一股兇猛的殺機。
這殺機之重,能讓南宮凡感覺到無邊的壓力,好像天空都伴隨這殺機陰暗了不少,似乎他若要堅持面見元帥,便會遭受滅頂之災。
就在南宮凡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緊促、天空中瀰漫的殺氣越來越重時,帳篷深處突的傳來一道滄桑卻堅定的聲音,化解了這份彷彿無處不在的殺機,也讓南宮凡凝重的眼神和背後情不自禁留下的冷汗為之一緩。
“小宇,讓他進來吧。黑家當代唯一嫡子的身份還是算不得什麼阿貓阿狗的。”
“那個剛被剔除黑家嫡系身份的廢物黑澤?他是廢物的話,府內養的那群人哪個不是廢物?”語氣中夾著嘲諷,門簾隨著聲音慢慢掀開,一道穿著白色戰鎧的人影在其中緩緩浮現。
出來之人身揹著長槍,在太陽的直射下,槍尖上的寒芒綻放,像是揹著明月出行的戰神。
他全身散發著冰涼、死寂的氣息,瞳孔如萬年寒冰一樣淡漠無情,身軀挺拔如槍,雙手隨意的背在身後,行動間卻虎虎生風,南宮凡凝視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龐,微微感覺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微微歪著頭,眼珠子轉動了幾下,也沒想起。
黑澤有些畏懼鐵血的程血衣,小時候調皮揪了老爺子的鬍鬚,可是捱了一頓毒打,哪怕後來紈絝起來也不敢在軍中亂來。
黑澤在龍城天不怕地不怕,畏懼的只有寥寥三兩人,程血衣老元帥的名號絕對在列。
“跟我走吧,小傢伙。”冰冷男子面無表情的瞥了南宮凡一眼,又轉頭向帳篷之中進去。
站在大門旁邊的兩名守衛,至始至終眼神都沒有為眼前的交談有半點波動,顯露出良好的戰鬥素養,直到冰冷男子說出話語,才放下了擋住南宮凡的手。
南宮凡對著冰冷男子微微作揖,白了一旁的兩名護衛一眼,得意的輕哼一聲,這才跟著冰冷男子的步伐進入元帥帳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