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我這裡,從昨天起,就不依不饒,鬧到今天了。
實在是不得已,請王老爺走一趟,替我分說一二。
就是前兒你們鎮外那具女屍的事兒,這位,陸師爺,竟然歪纏到令郎頭上,實在是可笑!”
羅縣令嘴角往下扯出一臉冷笑,“王老爺別往心裡去,咱們的孩子,斷做不出這樣的事。你說說吧,告訴他是怎麼回事。”
“是。”王老爺欠身笑應,“縣尊也知道,因為老父親七十壽,這幾天,家裡還有賀壽的客人沒走,幾個小孩子,一直都是小兒陪著。
這女屍不女屍的,不瞞縣尊說,他還不知道呢。”
王老爺捋著鬍鬚,和羅縣令親呢不外的笑著說著:
“我是那天早上,聽更夫稟報說,鎮外發現了一具女屍,我就讓人去看了,說是已經腫漲不可辨,死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更夫和鎮子外看義冢的都說,只怕是野狗刨開野墳,把屍首拖出來了,唉,可憐。
縣尊也知道,柳子鎮外,有一片義冢。”
“這義冢,可是你的功德。”羅縣令衝王老爺拱著手,笑著恭維道。
“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縣尊治理有方。
我當時就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先去找幾個僧人過來,念幾卷超生咒,再將這女屍重歸入土。
後來,因為我一直忙著,也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事兒,就聽說不是義冢裡的女屍,是被人害了的,不瞞縣尊說,我當時,真是嚇了一跳。
柳下鎮一向民風淳樸,從未聽說過這等慘事,柳下鎮上,也沒有過這樣的惡人。
再後來,又聽說死者是城裡的齊婆子。
縣尊可知道,這齊婆子,是個半掩門的娼妓?”
羅縣令猛轉頭,瞪著陸賀朋,“齊婆子是個娼貨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回縣尊,這和齊氏被人殘害致死一案無關。”陸賀朋的耐心早就消耗盡了,語調生硬,極不客氣的回道。
羅縣令眯眼看著陸賀朋,連連冷笑,“一個人儘可夫的賤貨,我臨渙縣少幾個這樣的娼婦,這民風也能好些,那是萬民之福!
有勞王老爺走這一趟,這案子,已經清楚明白,一個娼貨,自己作死,不知道被誰拋在了柳子鎮外,哼,這樣天打雷劈的賤貨,倒是髒了柳子鎮的土!”
李桑柔不想再聽下去了,招呼陸賀朋,“陸先生,我們走。”
陸賀朋忙轉身,和鄒旺一起,跟在李桑柔和黑馬後面往外走。
李桑柔發聲,羅縣令這才看到李桑柔,瞪著李桑柔的背影,猛啐了一口,“不男不女,成何體統!妖物!賤貨!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李桑柔聽若不聞。
陸賀朋和黑馬理也不理,鄒旺回頭,冷冷暼了眼羅縣令。
“咱們怎麼辦?我回去一趟,找文先生……”陸賀朋緊走兩步,跟上李桑柔,低低問道。
“用不著他。你見過用刑嗎?怕不怕?”李桑柔一邊往邸店走,一邊問陸賀朋。
“見過,不怕,咱們?”陸賀朋一個怔神,用刑?給誰用刑?
“嗯,那就好,吃過中午飯吧,咱們未正出城。”李桑柔聲音平和。
鄒旺的心,猛跳了幾跳,齊嫂子就是未正前後出的城,去往柳下鎮,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