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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腹水——陰6月14日 (第1/2頁)

下午,先生換上了夏裝從浴室出來,原本富態的他現在突然消瘦下來,四肢結實的肌肉不見了,肚子顯得更凸出了,遠看好似血吸蟲病人。我的心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溢位眼眶,怕先生髮現,轉身向廚房走去。

先生懷疑自己有肝腹水了,我不斷寬慰他“你的肚子本來就是這麼大,現在還是老樣子呀!”。

說實在的,婚後,經過不斷磨合,他有些生活習慣總算糾正過來了。原來他的飲食是重口味,嫌我燒的菜太淡,現在他總是提醒我“老婆,不要忘記,我現在和你吃的一樣淡了”……

婚後發現他有吃夜宵的習慣,沙發旁有隻他帶過來的大塑膠食品箱,每天晚飯後邊吃零食邊看電視。我提醒他,這對健康不利,剛開始對我的勸說不以為然,後來常一起參加聚會,也許是覺得大肚腩影響了他的顏值,終於有一天下了決心,晚上再也不吃零食了。

他很佩服我的定力,再好的點心也誘惑不了我。其實,我是為了穿旗袍,非常注意保持身材。旗袍姐妹們常常會大惑不解,為什麼幾百元的旗袍穿在我身上,看上去比她們幾千元的旗袍漂亮?她們也許不知道,旗袍的美是由內到外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我們這代人,基本沒讀過什麼書。當年因為家庭成份不好,同學們疏遠我,我常趁姐姐不在家偷看她借來的書。印象最深的是外國翻譯小說《傲慢與偏見》、《簡愛》、《亂世佳人》等,好多字不識,只能翻字典或者大概猜意思……

畢業分配去農場後,因為偶然被領導發現我的字寫得漂亮,很幸運地進了政宣組,出黑板報,當廣播員,還成了農場廣播站的優秀通訊員,上海人民廣播電臺也經常採用我的文稿。回想起來,那是多麼美好的青春歲月……

多年的文化沉澱,也或者是遺傳基因,因為我的祖先是奉皇帝之命從陝西到浙江赴任的文官……因此擁有了一定的氣質,而且隨著歲月的流逝,有了優雅旗袍的襯托,這份氣質愈發顯得格外清新脫俗。

參加先生的同學聚會,偶爾我也會穿旗袍。先生穿著立領的白底藍細條子襯衫,與我的旗袍相映成輝,贏來了大家的讚譽。

我很欣賞先生的文筆,尤其他的字寫得也漂亮。我曾經告訴他一個尋覓伴侶的插曲,惹得他哈哈大笑。

也是在網上遇到的一位男士,無論是長相、經濟條件都很好, 就因為寫給我的信每句話後面都是句號,我回絕了。那位先生說我,你把標點符號看得那麼重要,到底是錢重要還是標點符號重要呢?……

尤其在病中,先生由衷地說,我老婆是重情不重財的人,我是幸運的……

先生愛聽我唱的戲曲,也愛聽我的朗誦,我在朋友圈發的配樂詩朗誦《我在等你》,引起了他的共鳴。

我 在 等 你

作者:餘秋雨

我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憂傷,

正如我藏不住愛你的喜悅,藏不住分離時的彷徨。

我就是這樣坦然,你捨得傷,就傷。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我,我不會留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如果有一天,你說還愛我,我會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在等你;

如果有一天,我們擦肩而過,我會停住腳步,凝視你遠去的背影,告訴自己那個人我曾經愛過。

或許人一生可以愛很多次,然而總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們笑得最燦爛,哭得最透徹,想得最深切。

炊煙起了,我在門口等你。

夕陽下了,我在山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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