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6日,雨依然是嘩啦嘩啦下了一天。
醫院的走廊因為缺乏日光而早早亮起了燈,樓層中間的腳步凌亂倉促,似乎是院方在忙著找人。
新加入動員的問起他們要找的人,值班的小護士才淺淺地講了幾句,就說是6號房的許崢晨趁著她上洗手間的空隙,偷偷溜出了病房。
而且看樣子,人逃得不算太遠。
許崢晨這時候搓了把臉,試圖穩定紊亂的呼吸。他躲在某個洗手間內,不能出去也不能逗留,整個人提心吊膽地倚著隔板。
咚!
砸東西的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儘管,許崢晨也使勁地捶了隔板一拳,可他明顯知道,剛剛那一下確確實實不是自己發出的。
頓時,大腦的高地被緊張佔據。而在這股緊張感之外,許崢晨也有一份莫名的期待,好像希望旁邊的人他能認識。
“喂,上個廁所,你還要自說自話到什麼時候,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嗎?”
密室般的洗手間裡,顧澄的嗓音昭顯得較為軟和,或者說,顧澄本來就不想說話,只是被許崢晨激起了心中的不爽。
“顧、澄?”
許崢晨進來之後不停的抱怨,自然而然招來了顧澄的責怪。
然而比起這些,重要的還是顧澄的出現。許崢晨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逃跑的曙光,雖然光芒渺小得不入眼。
“嘁,又是你。”顧澄啐了一聲,“倒黴。”
許崢晨趕緊做起了“噓”的手勢:“小聲點,外面有人,當心別被他們聽到了。”
“說話慌慌張張的,又被人發現你逃跑了?”
“也對,照你老兄的個性,窩在病房才不現實。”
就算許崢晨的年紀比顧澄稍微大了兩歲,但顧澄卻像是看前輩笑話般,巴不得他當眾出醜。
“……對,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許崢晨的記憶慢慢復甦。查房的醫生已經向許崢晨交代過醫囑,建議他再留院觀察一陣,只是他當時一心打算逃跑,沒有記住罷了。
“你呢,不去上學?”
許崢晨對於顧澄和他之間的聊天完全始料未及,於是他順著話題繼續走下去,擱置了逃跑的念頭。
“學校記我曠課了,趕過去沒用,我還不如再休息一會。”
顧澄不上心地說道。
雷聲漸漸大了起來,洗手間的光源像是壞透了般,沒有幹勁地閃著薄弱的熱光,如同二人當下心情的寫照。
許崢晨積極調動著情緒,儘量不受到顧澄的干擾,“你和林佳晗是同級生吧,既然是高三的學生,不該忙著高考麼?”
“高考?哦,我都忘了還有這茬……再說吧。”顧澄躲著誰也不待見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不走是幾個意思,就那麼想看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