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那些從羅馬圖書館洗劫出來的書籍……”
“放心吧,剛回來的時候,我的那些追隨者就告訴我了……你要的書籍都完好無缺地安置在由他們親自把守的房間裡,每天都有人在巡邏……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在他們將那些書籍帶回來的時候,有一部分族人,想要搶奪那些書籍,把它們帶回家,作為用於取暖的燃料……”
“……所以我才說,這些人是愚蠢的!”
威爾雙眼中的戾氣更加凝重了,服部千代猶豫了一下,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在旁邊和科恩交談的李察——現在威爾的狀況,真的很令人擔心……
“他們愚蠢的程度……在舊家園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了,千代你應該從哪些人眼中看到過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他們從來不肯主動站出去和長者議會對峙……當然,也有過……然而那些站出來的人,也從未得到過其他人的支援……這一千多年以來,只有我的父親取得了成功……可是父親他……他不明白,那些人,不值得他這麼上心……”
“好啦好啦……你先消消氣,不要說那麼多了……這一路上,你和李察大人起的爭執,還少嗎?”
服部千代盡力安慰著越說越氣的威爾,這一瞬間,她也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經歷。眼睛一片恍惚,過去發生的一切,在舊家園中發生的一切,似乎歷歷在目……或許,威爾,是對的……但服部千代的理智卻告訴她,威爾,還有李察大人,兩個人都沒有錯!
威爾也是說累了,最終,他嘆了一口氣,恢復了沉默的樣子。
威爾知道,被他一直當做妹妹看待的服部千代,本質上對他和他的父親,一直都是說什麼,聽什麼的……因為,他和父親,將她從個陰暗的家族中……救了出來……
因此,發一陣牢騷也就算了吧。
正在這時,威爾卻感覺房間很安靜,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父親和自己舅舅的方向——那兩個人,停止了爭論。
舅舅看上去非常生氣的樣子……而父親,則是很內疚地低下了頭。
威爾的眼睛一眯,他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而服部千代在發現威爾的舉動後,急忙將她和威爾的皮裘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各自的椅子上,隨後默不作聲地跟在威爾後面,來到了李察和科恩所在的,房間中被火光照射下最為溫暖的地方。
科恩首先發現了威爾,他勉強地笑了笑,從身後拽出一把小矮凳,自己往旁邊挪了挪,把位置給李蒙騰了出來。至於服部千代……科恩一向都是忽視的,他認為從那個被詛咒的,異姓的家族中走出來的人,都沒什麼好東西!
“……威爾,你來這裡幹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啊,舅舅?”
“……我在和你父親聊一些……戰爭中的事情,孩子,來這邊坐,我聽你父親說了,這一路上,你出力很大,也很辛苦。”
“謝謝,舅舅。”
威爾沉默地坐了下去,而服部千代,則也是沉默地守候在威爾的身後。
火光,將服部千代的身影拉的很長,似乎是因為威爾的到來,這個地方,終於有了那麼一絲暖意了。
沉默在蔓延,無論是李察,科恩,還是威爾和服部千代,此刻都默不作聲了。
過了很久,還是科恩咳嗽了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
“咳……我們的族人……在這個冬天很艱難……你知道嗎,李察?”
“嗯,我知道的。我已經吩咐墨影去分發物資了……在前往北方的路上,我看到了許多城市與鄉村,因為這嚴寒的天氣,而出現的一系列慘象……我們這裡,傷亡多少?”
“除了你帶走的那些人,基本上就沒什麼傷亡……要說傷亡的話,也有……不過不是我們領地這邊的……而是,從家園那裡逃來的聖族……”
科恩依舊固執地將聖族的故土稱為家園,儘管在這裡生活的居民們,已經將艾維行省看做是真正的家園。在稱呼上,也是新舊之分……可是科恩,卻似乎有著一種特有的固執。
科恩看了看李察似乎已經猜想到什麼而逐漸陰沉下來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