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但黑暗中卻還是一陣陣白色。
“王爺！王爺？楊將軍，你和王爺在裡面嗎？”
趙無忌和柯正在營帳外呼喊很久卻依然無人回應，最終趙無忌率先走了進去。
前腳剛一進入營帳，兩人就呆住。
營帳中的椅子上，燕王端坐著，雙手很自然隨意的放在帥案上。
但肩膀上，卻沒有頭。
腳下的鮮血，已匯成了一片血泊。
趙無忌呆呆的愣在原地，眼珠幾乎從眼眶中鼓出來。
柯正一下摔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趙無忌緊緊的閉上眼睛，對著趙棣的屍身，深深跪拜，祭奠這位梟雄的落幕。他拳頭緊握，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齊出來的。
“是楊樹做的！”
怪石嶙峋紅色的洞府中，楊逍負手而立，仰望著赤血鳳凰心，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近百個還身著靖國鎧甲的將士們站在洞府外，分成兩排嚴正以待，每個人的額頭上，都多出了一個飲血鳳凰的圖案。
洞府中還有五人，分別站在楊逍的左右。龍墓、白雁、尉遲霸、林晟，還有一個便是楚雲雪。
皇帝駕崩後，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楚雲雪仍然還是感慨萬千。以前幾十年，他不知在正天殿面聖多少次，但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正天殿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哪裡還是朝會聖地，簡直就是一個魔窟。
而魔窟這個詞，日後也的確成為了正天殿的代名詞。世人暗地裡管這裡叫‘赤血魔窟’。
一個身著白衫的年輕人迎著兩排將士的警惕目光，一步一步朝赤血魔窟走去。
這年輕人的衣衫很白，但上面有一些血跡，紅白相間，格外醒目。他相貌英俊，風度翩翩，眼角上有一道傷疤，為他增添了幾分粗獷的男兒氣。他手提一個血淋淋的物體，人們若是仔細望去，會發現那是一個人頭。
他面色平靜，不驕不躁，目不斜視的走到楊逍面前。
楊樹的目光只是看著楊逍的背影，沒有望向任何人，就連楚雲雪他也沒有理會，大聲道：“楊樹提趙棣人頭來見！”
楊逍並沒有轉過身，依然望著赤血鳳凰心，用讚歎的語氣說道：“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乏懂規矩的人。你這是納投明狀來見我，我很滿意。”
楊樹將趙棣人頭提起來。
龍墓朝尉遲霸點了點頭，尉遲霸便走過來接過人頭。
“楊衛長，是趙棣人頭！”
楊逍用帶著笑意的語氣說道：“當然是真的。楊樹身為神龍王傳人，肯定不會是蠢人，又怎會在我面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