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學員們向自己投來的灼熱目光,楊凡很有種驕傲自豪的感覺。
但很突然的,這種感覺立馬消失,楊凡的神色也隨之變得有些陰沉。
憑什麼要驕傲?為什麼要自豪?就靠著受到應家家主的邀請,就能理直氣壯的接受這種虛榮?那位高高在上的老鷹向螻蟻投向一撇,那螻蟻就得感動的對老鷹跪拜,並在群蟻中自豪自大居高臨下起來?
楊凡從沒把自己當做螻蟻,也不認為那位家主就是老鷹,所以他不會有這種情緒。他甚至還有些牴觸。
閣樓上那位女子見楊凡遲遲未動,聲音有些不悅,道:“楊凡,我家家主在叫你,你還不快上來?”
學員們都停下腳步,儘管楊凡上閣樓後,他們也看不見閣樓裡會發生些什麼,應家家主會和楊凡說些什麼,但他們實在好奇,楊凡究竟是憑什麼入了那應家家主的法眼。要知道,楊凡只是一個新學員,來書院也才幾天時間而已。
見楊凡未動,學員們不禁鬨鬧起來。
“被應家家主邀請,楊凡好像傻了。”
“換著我我也會傻,這種好事,誰遇上了不發會呆?”
“和應家家主勾搭上了,楊凡以後在書院不是更無人敢惹了?”
“最近趙家和五大家鬧得很僵,應家家主這時候在書院邀請楊凡,會不會是有和趙家聯合的想法?”
“也未必不可能。別看她只是一個小女子,手腕高明著呢!”
“……”
楊凡對這些閒人的議論滿不在乎,後退了幾步,然後朝閣樓上那女子望去。
那女子見楊凡還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有些生氣了,微怒道:“你還在磨蹭什麼?想讓我家家主久等麼!”
楊凡眉頭皺起,用一種怪異莫名的目光看著那女子,道:“難道你家家主邀請我,我就非要上去?還有,為什麼不能讓你家主久等?”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就連那還坐在琴邊的女先生也是臉色一變。
閣樓女子臉色鐵青,咬著牙一時竟不知如何應答。在她眼裡,樓下這些學員都是自家家主的崇拜者,有哪一個不想上這閣樓來和家主近距離交流一番?家主既然授意邀請楊凡,那就是楊凡的福氣,他不感謝也就罷了,他磨磨蹭蹭也就罷了,可他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等於是當著眾學員的面扇了家主一耳光。她作為家主的護衛,職責就是護衛家主的生命與尊嚴,現在家主尊嚴受損,她有些暴跳如雷。但這裡畢竟是書院,沒有家主授意,她也不敢隨意造次。
眾學員都盯著楊凡,又偷偷的看著樓上那女子的臉色,一時間講堂中鴉雀無聲,氣氛非常緊張壓抑。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憋得很多人喘不過起來。
女子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爭辯之詞,一股氣又已咽在了候間,忍不住大喝道:“你放肆!”
“你才放肆!”楊凡目露厲光,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既不是你應家僕人,你也不是朝廷要員,我憑什麼要聽你的?那麼我不聽你的,又怎麼談得上是放肆?倒是你,對我步步緊逼,那種語氣哪裡像是在邀請,就像是在威脅,究竟是我放肆還是你放肆?”
楊凡將衣袖向後狠狠一甩,大聲道:“我雖是趙家外姓人,但已被家主收為義孫,成為趙家的少爺,在趙家享有的禮遇不比趙姓人要差。你一個應家的僕人,對我這個趙家的少爺如此大呼小叫,究竟是我放肆還是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