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太初宗。
一間普通的客房中,蘇詞依靠在門扉上,望著坐在板凳上生悶氣的如鹿,心裡想笑卻又不敢笑。
蘇詞笑呵呵的朝如鹿走去,
如鹿聽見蘇詞的腳步聲,氣鼓鼓的望著他,兩腮像是吹漲了氣球一般,一鼓一漲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氣,像一隻生氣的幼虎。
然而落在蘇詞的眼中,盡是可愛。
眼看著蘇詞離她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抱緊放在旁邊的箱子,生怕蘇詞要搶她箱子似的。
“你抱著不累啊?”蘇詞調笑道:“要不給他們吧。”
在另一處議事廳內。
計天和等一眾太初宗人位列其間,就連此前重傷的固鮮通和計南山也赫然在列。
“那個叫如鹿的女孩真的是宗主的女兒?”計南山微微扭頭看向坐在下手方的墨淮,小聲相問。
墨淮面色猶存震驚之色,先前蘇詞的一番言論,確實將整個太初宗的人都驚到了。
如今整個太初宗,也只有太初了,此前蘇詞便讓翟門玉下山等他,本就是隨口一說,但他們也沒想到翟門玉居然答應了。
翟門玉走後,蘇詞便向他們道出了遇見吾令修的事情,並且告訴了他們,如鹿是吾令修的女兒,經過餘思雪和計天和的辨認後,
計天和便不再追著蘇詞當宗主了,他們也來到了這裡。
墨淮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餘思雪望向前方背對著他們,面向著階梯上方宗主之位的計天和說道:“蘇先生先前說你在裝,我開始明白了。”
馮玉清不可置信的看向計天和,面容上帶著幾分自嘲之色,起身拱手說道:“對不起。”
計天和緩緩轉身,一眼掃過二人,嘴角揚起點點得意,說道:“只是可惜,沒能讓他做我們的宗主。”
餘思雪微嘆道:“宗主還是捨不得,”其實他們都清楚,計天和的目標一直是如鹿。
計天和點點頭,固鮮通猶豫片刻,杵著兩根柺杖起身說道:“你們真的打算讓那小丫頭擔任我太初宗宗主?”
他的語氣已經沒了之前在大殿與計天和爭奪的底氣,他心裡自有愧疚,但他不會說,如今退了四派和西林,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坐宗主。
但是讓如鹿這麼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來當宗主,他如何能夠接受,今後太初又該走向何方?
計天和平直的目光凝望著如鹿,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如今的太初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沒有能力的宗主。”
聽到這話,固鮮通愣住了。
一息後。
他仍然不解,微怒道:“我知道我有錯,但你也不至於這樣噁心我。”
計天和不說話,計南山見父親不說,便道:“是朝廷,”他的語氣中尚有幾分虛弱。
墨淮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說。
計南山接著咳了幾下,整個人更虛弱了幾分。
固鮮通眸子像是定格了一般,看向計南山道:“你們的意思是…”
不待他說完,馮玉清便道:“小兒之言,你可別信。”
固鮮通冷哼一聲,怒道:“不說就不說,等我傷好再說。”
馮玉清知道他性子如此,現在也不是勸他的時候,也就不說話了。
計天和平靜道:“現在這裡都是自己人,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如今朝廷是想削弱太初,近年來我們也確實太過強勢了些,吞併的土地太多,朝廷看不下去也是理所應當的。”
固鮮通不悅道:“當初咱們幫小皇帝重建東林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