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臣想讓秘書官迴避一下。”
這話一出,把秋風搞得很尷尬,她把目光投向太子爺。
因為太子爺曾經宣佈過,任何人任何事,她都不必迴避。太子爺也是一個怔愣。
他臉容一斂,準備訓斥紀洪。
可當他抬頭怒視紀洪時,迎面投射過來的是對方堅毅的眼神。
元智猶豫了下,對秋風揮了揮手,“秋秘書官,你先回避一下。”
“遵旨。”
秋風欠了欠身,離開了正殿,順手把門關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
紀洪吞嚥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稟殿下,洛陽方面昨晚傳來密函,說是曹硯春已死,我們的人去現場驗過屍,準確無誤,但他的長子曹則偉下落不明。”
“曹則偉下落不明?乾脆就說逃脫了,豈不是更貼切。”
元智臉色陰沉,低吼道:
“孤不是下令要斬草除根嗎?曹則偉怎麼可能逃脫呢,你們花僱傭的人是誰?怎麼不講江湖信用?”
“是個叫‘復仇者’的刺客組織,都是一批假面人,身份無法查清,按江湖規矩,這種刺客組織是透過中間人承辦殺人買賣,給錢辦事,辦不成或辦不徹底,都不能收錢。”
“關鍵是有些疑點,臣覺得頗為蹊蹺,才緊急覲見當面稟奏,不光是曹則偉逃脫,還有就是曹硯春的死,是他自己抹脖自盡的。”
“抹脖自盡?”
元智聞言也是倒吸了口冷氣。
傳說曹硯春武藝高強,內功深厚,身經百戰,以他高貴身份和氣節,他逃不出去也是戰死。
作為一名豪族門閥的少族長、大將軍,唯有戰至最後一口氣,才算有氣節,維護了其本人和家族尊嚴,才配得上將軍稱號,為世人所敬仰。
而當場自殺,是懦弱或懦夫的表現,被世人所不恥,有辱家族尊嚴和榮譽。
僅憑他的武功,沒有人能夠活捉他,只有拼盡最後一滴血,才算結束。
怎麼可能自殺呢?
“督公,你和暗衛幾個將軍,是怎麼看的?”
元智畢竟不是當代人,他雖然瞭解主要歷史和大事件,但某些風俗或江湖規矩,他不可能清楚。
所以,他反問紀洪。
“我們幾個人分析過,江湖上有種說法,叫‘畏罪自殺’或‘謝罪自殺’,這兩者雖然結果一樣,都是自殺,但畏罪與謝罪性質不一樣。”
“畏罪是怕,怕被審判,怕面對某些人,而謝罪是當面對某人時,他承認有罪,以自裁贖罪。”
經紀洪這麼一解釋,元智如醍醐灌頂。
“你的意思孤明白了,伏擊者實際是曹府仇家,他承接這單行刺任務,不是為了佣金,而是為了報仇。”
“當曹硯春見到此人真容之後,承認自己或家族有罪,所以,自裁謝罪,或叫贖罪,而伏擊者也因此承諾,不追殺曹則偉,以及其它曹硯春的家人。”
紀洪點了點頭道:
“殿下英明,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接下來得搞清楚這位不要佣金,秘密的伏擊者,就比較難了。”
“要讓曹硯春自述愧於對方,當面承認對不起人,這幾乎不可能。我們排查了曹府所有仇家,發現曾經遭曹其昌陷害之死的,不是滿門抄斬,就是沒有能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