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戲謔地捏住張苞的下巴,冰冷地說道:“不要給臉不要臉,聽明白了嗎?”
張苞渾身顫抖,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傲慢,嚇得魂不附體褲檔一熱,尿了。
他點頭嘟嚕道:“聽…聽清了,將軍。”
“聽清了就好,早些回敦煌去吧,路上可別被狼吃了。”
紀毅戲謔著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便走。
剛走到驛館門口,就看見京兆尹府鐵捕營的人來了。
一個捕頭認識紀毅,忙施禮問道:
“紀將軍,驛館報案說這裡有客官被殺,這是怎麼回事?”
紀毅停下腳步,煞有介事道:
“你們來得正好,省得我們還要給你們遞案情通報,房間裡共有五人,都是突厥細作,本將奉命當場處死他們四人,留有一人是讓他回去傳話。”
“對了,你們負責將現場處置乾淨,把那個叫張苞的驅逐出驛館,隨他去那裡,而那些細作的馬匹包裹等,今兒個都歸你們。”
那捕頭本來拉長的苦瓜臉,聞言之後馬上變成一張菊花臉,雙手一拱堆起笑容,連聲道:
“多謝紀將軍,多謝…”
望著揚長而去的紀毅等人,那捕頭半天沒回過神來。
在京城裡,只要暗衛插手的案件,就沒鐵捕營什麼事了。
而功勞和戰禮品等都歸屬於暗衛,京兆尹衙門的鐵捕營,只有收拾殘局的份,埋屍擦屁股結案了事。
今日可不一樣,光是那五匹高頭大馬,兵器護甲都歸了鐵捕營。
關鍵是這些人身上所帶的銀兩,足有數百兩哦。
“嘿嘿弟兄們,這次咱們發大財了,終於吃到肥肉,趕快處置現場,然後回去寫個材料結案,今晚咱們到鳳仙樓吃酒,抱著娘們睡覺。”
“遵命。”
那些捕快們屁顛屁顛地高興壞了。
有油水可撈,幹勁就足。
不一會,張苞被捕快們光禿禿趕出驛館,馬匹和身上錢物被洗劫一空。
他像一條喪家之犬,走在大街上。
剛才,滿屋子血腥味刺激得他臉色慘白,趴在地上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他無法想象,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同伴,此刻居然只剩下了自己一個。
他精神恍惚心情惶恐,第一次對皇權產生深刻到骨子裡的害怕。
可現在身無分文,又沒馬匹,長安離敦煌有三千餘里路程,騎馬奔跑也要半個月,這步行…
張苞被寒風一吹,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他突然想到了曹府。
對,向曹府求救去。
……
午後,天色依然陰鬱。
元智手裡拿著一疊文書,從紫宸殿宮內出來。
二月早春,繼業皇帝的身體有所好轉,元智急於跟父皇稟奏成立教育部,工部尚書等事宜。
按朝制,監國太子可以就朝政衙門設定,二品以上官員任免,侯爵勳官等授予,可以先斬後奏,頒佈令旨先執行。
但這些最終要透過皇帝審閱追認,以聖旨詔書的形式頒佈,才算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