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這位太子殿下,監國以來不到一年,城府卻越發深沉老練。
若說初期,他還能摸得準太子爺的想法。
那麼現在,他卻有了面對全盛時期繼業皇帝的感覺。
看不準又猜不透。
將來就是不敢猜。
……
話說京兆尹府第一驛館。
這裡是接待四品以上官吏的官家客棧,各方面條件,當然是一流的。
張苞是張衝的嫡長子,頭頂上有二品勳官的光環,當然可以入住第一驛館。
就在紀毅在暗衛總部衙門裡,得到督公紀洪指點,開始準備人馬出發之時,張苞五人正在房間裡喝茶打屁。
“太子又如何?想當年我家侯爺從小便有龍虎之氣,作詩賦曲,寫出一手好文章,賢名冠絕。”
“這位太子爺聽說以前就是個廢物,差點被他的癱瘓父皇給廢黜,最後一年裡自從監國開始,他好象從睡夢中醒悟過來似的,變得聰明瞭。”
“……”
說出這番話的就是小侯爺張苞,他對自己的父親很崇拜。
不過他的話一出口,屋子內其餘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
“小侯爺,請慎言。”
一名穿著錦緞服飾的中年男人微微皺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道:
“這裡是京城,俗稱天子腳下,可不是咱敦煌,小心隔牆有耳。”
張苞卻滿不在乎地哼道:
“天子腳下又如何?咱們敦煌張氏,無論是曾經的曹其昌,還是現在的監國太子,想要繼續治理西域,都得要拉攏我們敦煌張氏。”
“我們的態度,可就代表了河西走廊各家族的態度,要是讓咱們不痛快,各家都倒向西突厥去了,瓜州乃至河西走廊不亂才怪。”
那位中年男人沉聲說道:
“來之前,老爺可都提醒過我們,在京城不可得罪人,你把老爺的話都忘了麼?”
此人是張衝的師爺,派他跟著小侯爺張苞,就是關鍵時候提醒,出謀劃策。
見師爺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苞這才訕訕道:
“我這不是看就我們自家人聚在一起,沒事閒聊才多說兩句的嘛。”
旁邊一位隨從,為了緩解屋內的尷尬氣氛,連忙轉移話題,“我說師爺,那位鷹揚將軍去東宮已經好幾個時辰了,怎麼太子到現在還不召見我等?按理來說,他應該迫不及待才是啊。”
師爺微微一笑,滿臉躊躇地說道:
“諸位大可放心,或許太子現在正在考慮,他能拿出什麼籌碼來讓我們投靠於他,把曹府給賣了。”
“指不準一會兒,他就親自來了也說不定。”
“???”
屋子裡的幾個人,聞言紛紛輕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