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國庫吃緊,朝廷上下理應勤儉節約,開源節流,作為監國太子,這種鋪張浪費之預算,豈能不加以阻止。”
“因我降了元洛的預算,他便心生不滿,身為臣弟,不但不恭敬,反而斥責本太子是在故意刁難,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孤的事務太多,也為了減輕娘娘的工作量,豈會同意他出來參與年慶此事,別說元玄年幼,以孤之見都比他強。”
“如此不敬不恭之臣弟,讓我這個做太子長兄的,又如何能友善得起來?兄友弟恭,皇后娘娘可別忘了,要弟恭,兄才能友!”
元智這番話,慷慨激昂,聲如雷霆。
儘管皇后娘娘站在鳳輦之上,佔居高臨下之態勢,可太子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如蛟龍出海。
他的每句每字都死佔一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任誰來都反駁不了。
皇后只氣得俏臉煞白,嬌軀抖顫。
在辯論這方面她屢次落敗於太子嘴上,從半年前開始,就是這種狀態。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又得落敗。
可心有不甘啊!
皇后雙眸緊盯著太子,牙齒咬唇磕破皮出了血,她都毫無感知。
只見她冷哼道:“本宮若是執意要帶趙王走呢?”
“不急母后,待行刑完畢之後,娘娘自然可以帶他走,或是兒臣派人送他去福寧宮。”
元智面若冰霜,凜冽道:“可在行刑完畢之前,誰都不能把他帶走。”
“來人,對趙王改判就地處罰、行刑。”
“遵旨。”
孫天蒼抱拳之後,拖著趙王來到路邊一塊大石頭上。
兩名千牛衛左右按住,孫天蒼親自執法,掄起木棍就往趙王屁股上捶。
“啪啪…”
“哎喲娘娘、母后…救命啊!”
如此不給顏面,皇后被氣得臉色刷白,全身抖顫不已,差點昏厥過去。
她尚不能夠指使東宮的人去硬搶,這成何體統?
可堂堂皇后娘娘的高貴顏面,哪裡還掛得住呢?
曹飛燕恨不得撲上去嘶咬元智幾大口,可…
她一手撐住鳳椅,努力不讓自己嬌軀倒下,才厲聲道:
“元智,你竟敢當眾對本宮懿旨不遵,實屬忤逆不孝,本宮要到太廟靜坐,要求宗人府召開氏族大會,彈劾你!”
“娘娘真要這麼做,那請便。”元智虛抬右手,表情非常漠然。
可他的眼眸中,卻滿是成竹在胸的神態。
“皇后娘娘請聽好了,終晉朝建國之初,太祖皇帝有感於歷代歷朝失天下,丟民心之種種慘痛教訓,便立下《太祖聖訓二十條》”
“其中第一條,便是告誡終晉元氏皇族的後繼帝王,絕不允許後宮干政,若外戚過強,尾大不掉,元氏皇族人均可持太祖聖訓,上懲帝皇,下殺奸佞。”
“我終晉帝國創四十餘載,經歷兩代帝王,後宮尚無一人膽敢幹政,即便當年貴妃溫氏恃寵而驕,老王爺親去太廟請來太祖聖訓,令貴妃溫氏自縊。”
元智毫不示弱,他搬出了太祖聖訓,字字如雷擊。
此時的皇宮內城紅磚綠瓦,大雪漫天。
現場圍觀人數達百餘人之多,卻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空氣一下子變得凝固了。
連趙王都死死咬著牙關,不敢再出聲慘叫。
皇后娘娘的胸脯在快速起伏,她的眼眸中有驚懼,更有憤怒。
元智居然連太祖聖訓都搬了出來,這充分表明在這場爭鬥中,他決不可能妥協。
曹飛燕心裡明白,自己不能再硬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