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隊離開後,車隊的護衛首領猶自在罵罵咧咧,一個小小的騎兵百夫長竟敢在他們江州孔家面前態度如此放肆無禮,難道他們不怕孔家事後的報復嗎?
然而倪公子的思緒卻沉浸在剛才騎兵小校的解釋裡。
沒想到雁山關的督尉被人刺殺了,而殺人者是之前襲擊他們搶奪馬匹的年輕人。
初始他甚至都以為這支騎兵隊的目標會是他們,要知道永平府的唐宣撫自上任以來和他們江州四大家的關係都緊張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再加上他與江州兵馬使相交莫逆,難保他會透過兵馬使麾下的軍隊針對四大家突然下手。
結果到頭來原來是虛驚一場。
如今江州的形勢遠比外界想象得複雜,往高處說是朝廷中兩個派系的朋黨之爭,唐宣撫本人在江州的強勢根本離不開背後某些大學士的支援,若非如此他又如何會明目張膽地狠狠打壓有孔大學士站臺的四大家。
儘管倪公子一向不關注政治上的事情,可涉及到家族存亡方面他便有必要去仔細瞭解一番。
只要唐宣撫沒有動手,說明朝中黨爭尚未到真正到你死我活的局面。
但由於訊息不靈通的關係,他不知道唐宣撫與四大家的關係已經徹底惡化到無可挽救了。
究其原因是四大家為首的孔大學士率先犯了官場的禁忌。
他暗中派人截殺了唐宣撫的家眷。
無論他出於何種理由,一旦官場開始殺人,彼此的黨爭將再無底線可言。
倘若唐宣撫的家眷全部死絕,沒有證據的唐宣撫自然難以發作,問題是陳安救下的小女孩卻足以令孔大學士的陰謀敗露,一旦唐宣撫得知這件事情的始末,可想而知揹負殺妻之恨的他會如何對付孔大學士身後的四大家。
與此同時。
陳安從車隊奪過的馬匹體力十足,在連續狂奔半個時辰後都仍有餘力,如今他已經非常有信心在追兵趕上前逃至永平府尋得唐宣撫的庇護。
又是一個時辰後,他終於遠遠看見了永平府巍峨的城牆輪廓。
然而愈是臨近永平府,陳安卻不知為何泛起了不祥的預感。
通往永平府的官道外,他看見了眾多流連在城外的商旅車隊,似乎是前方永平府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他趕到城門近前才發現永平府如同雁山關一樣在進行嚴厲的入城盤查,同時城門口前遍佈鹿角,守衛在城門盤查計程車兵都足有上百人之多,而城牆上方垛口處更是隨處可見一個個手持弓箭俯視張望計程車卒。
當城牆計程車兵注意到挺槍縱馬而來的陳安後立刻紛紛警戒,城門處得到音訊計程車兵則直接將盤查的商旅驅趕到一邊,瞬間將周圍的拒鹿角合攏擋在身前。
“前方來者何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永平府外趨利避害的商旅車隊們紛紛逃散開來,一時間直接暴露出了官道上策馬奔來的陳安身影。
“吾乃專程護送唐宣撫家眷前往永平府之人,還望速速通報給唐宣撫。”
陳安勒馬停下,然後在距離城門拒鹿角約莫三十米開外高聲大喊道。
話一出口,永平府外計程車兵頓時一陣面面相覷,交頭接耳,顯然有些搞不清狀況。
這時候,陳安注意到城樓處出現了兩個身披甲冑的將領模樣正朝著他指指點點,片刻,城樓上有人大聲質問道。“既然你自稱唐宣撫府上護送家眷之人,你可有證明的通行公文?”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