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之中,它肯定地點了點頭,好像非常確定選的就是後面的青年,空洞的嘴張張合合,再次傳出了尖細的刺耳嗓音:
“來吧!遠道而來的陌生人。祝福已經降臨。”
“伱扭曲的心靈會在暴風的注視下得到寧靜,纏繞多年的病灶會消失無蹤,賜福過後,你的人生將一片坦途。”
它的語調帶著詭異的蠱惑感。
反而,一直跟在木偶身後的土著們臉色猙獰起來,惡意和敵視彷彿要化作實質,像刀鋒狠狠刺穿外來的兩人。
站在最前方,一位婦人抱著位病弱的少女,眼含淚光,憤憤地看著這邊。
名額在他們看來是很珍貴的事物。
而在他們的注視之下,亞格爾言簡意賅地回答:
“我沒病。”
空氣好像又凝固了一秒。
窗前的木偶用僵硬的關節艱難地做出了搖頭的動作:“你病了。”
“我沒病。”
他再次強調道。
隔著擦得鋥亮的玻璃,他和外面的醜陋木偶靜靜對視著。
如果從正在祈求賜予的眾人的視角來詮釋,不論是抱著少女的婦人,還是被選中的孩子‘傑克’,都會憤怒地說:這個魯恩人的臉上寫滿了傲慢。
但沒有人膽敢出聲。
他們只是憤慨地帶著淚光,凝視著他,心中怨恨著再一次被奪走的希望。
在拜亞姆,魯恩人就代表著特權。
更不用說,這個穿著細緻的瘦削青年了。
海軍只會偏袒他!
所以,就算心中有一千種詛咒,憎恨外鄉人再次搶走他們賜福的機會,這些土著的人群最終只是嚼著恨意,凝視著亞格爾。
而作為劇場的中心,木偶則是在空中凝固了整整十秒,好像在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怎麼感覺那個看起來更兇點的還更好解決?!
但已經確定的人選不能更改了。
於是,尖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再次回答:“不。你,病,了。”
“你的面板已經蒼白,你的身體弱不禁風,無形的疾病其實早就找上了你!”
“但是,風暴已經降下旨意,根據古老的預言,你將成為受祝福者,這一切終將離你遠去,你會榮華一生。”
“小心,外鄉人!如果你執意不睜開雙眼,凝視真實,詛咒將成為你的夢魘!”
它用末日預言的姿態,強行規定了新的病種,並抬出詛咒,試圖以此逼迫亞格爾同意。
不知道為什麼,它好像非常執著,一定要從兩個外來的魯恩人之中拉過去其一。
一人一木偶沉默地對視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