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直接打斷:“第一個漏洞,啖槍鬼被我洞穿了心脈,本來就是垂死,你為什麼要貿然接近他?還給了他臨死反撲的機會?以你這般謹慎的個性,會沒注意到一個垂死的十兇有多危險?”
西陵王挑眉:“都說了一時不察,而且啖槍鬼垂死掙扎,知道沒了生機,找我拼命……”
白榆冷笑:“我把他重創致死,他沒和我拼命的勇氣,反而會盯上你?”
西陵王咬死了死人不能開口說話這一點:“我是十強,和十兇相殺不是理所當然?他重創的情況,我為什麼要放他離開?”
他不屑的冷笑一聲:“你僅僅是因為我臉上這道傷口才懷疑我?未免太兒戲了!”
閻羅作為閻羅司的話事人,他也是掌管大夏刑罰者,對於種種情況自有判斷。
“指證重罪,大多疑罪從無,沒有證據就不能落判。”
閻羅道:“僅僅是一道傷口,不能證明西陵王是太歲。”
然後這句後,閻羅又加了一句:“你可有其他證據?”
“有。”白榆說:“這就是他話語裡的第二個漏洞了。”
“傳聞你向來喜好佩戴金面行走天下,這既是你的招牌,又是你的特徵。”
“可你能否回答我——為什麼你戴著的面具完好,相柳槍卻能傷到你的麵皮?”
這時所有人方才想起來。
在之前的一戰中,西陵王的金面是完好無損的。
他的傷口是在金面破碎後方才顯露出……也就是說,他的面具沒壞之前,就留下了這道傷口!
西陵王心頭一凜,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道漏洞,這該怎麼解釋?
他強自鎮定,似笑非笑道:“不過是……”
“你是想說自己忘記戴面具了,還是想說中途換了一副面具?”不等對方辯解,白榆給他找了理由。
白榆淡淡道:“如果是換了,就把壞掉的面具拿出來給大家瞧瞧,就算是壞了,總該會有碎片吧?”
“如果說忘記戴了——那可真是奇怪,你西陵王佩戴金面行走天下,無人知曉你真實面目,卻偏偏在趕來這裡的路上,忘記戴了面具,甚至讓十兇裡的啖槍鬼看到了你的臉?”
即便是給自己開脫也需要講個基本邏輯,你西陵王金面幾乎從不離身,天下無人知你真面目,今日特意前來阻攔凰棲霞和白玉京,又怎麼可能會把面具忘戴上?
當真這麼說,那就像是小孩子吵架在撒潑耍賴。
白榆繼續追擊道:“如果你無法解釋清楚。”
“那不妨聽一聽我的推測?”
“你就是太歲化身,鳳凰臺和今日我們的所有遭遇都是你在暗中佈局。”
“你和啖槍鬼見面的時候,不佩戴金面,是因為戴上就會被認出來身份。”
“你之所以被啖槍鬼所傷,是因為啖槍鬼剩下一口氣去找了你,希望你能救他一命,但你拒絕了!或許是救不了,或許是不想救,總之,你和他有過短暫交手,卻不慎被留下了一道傷疤在臉上。”
“你自然不會在意這道小小的傷口,因為戴上面具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受過傷。”
“可惜……你中了相柳之毒,看似不過是小小的偏差,卻最終暴露了你的身份。”
“如果你沒能中毒,我或許沒辦法打碎你的面具,原本我對你的長相也不感興趣,更不會看到那道傷疤。”
說到這裡,青年微微眯起眼睛,然後笑了笑:“你的下一句話肯定是……”
“你的這些都是猜測。”西陵王冷冷道:“就憑一道傷口,一張面具就在懷疑我?你未免……”
“懷疑就夠了。”白榆淡淡道:“你以為這裡是哪裡?法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