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已是被折磨得全身無力,可卻依舊一次又一次的衝著皇上解釋,她是清白的。
我揪著一顆心,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就連呼吸聲兒也變得極其淺薄。
好在皇上並未出言責怪,只是不斷的安慰著卿兒妹妹,別怕……別怕。
一句別怕,我信你,終是讓卿兒妹妹稍稍安定了下來。
可帝王的心思,誰又能猜得清呢?
就算他當真憐惜卿兒妹妹,那又如何?現下那麼多人站在這,把卿兒妹妹的窘迫全都看在了眼裡。
哪怕下了再嚴厲的封口令,也未必能保證人人都是個怕死的啊。
我與華妃娘娘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對卿兒妹妹的將來感到擔憂。
直到……
皇上開口,說“那些多餘的人,不必活到天亮。”
我與華妃娘娘二人,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
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但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慢!”無論惠貴妃娘娘的心思有多歹毒骯髒,可在明面兒上,她一向以賢德之名聞名後宮,
“皇上……今日這事兒,非同小可。畢竟……念嬪妹妹這般模樣兒,那麼多雙眼睛都瞧著呢。皇上理應查出真相,為念嬪妹妹正名兒才是。若放任不管,還平白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性命兒,恐怕會引起後宮恐慌。”
說罷,她還若有若無瞧了卿兒妹妹一眼兒“這後宮恐慌是小事兒,可若有人把懷疑的心思動到了念嬪妹妹的身上……怕是不妥。”
我聽言,正想開口反駁。可誰料,華妃娘娘卻在一旁拉住了我的衣袖,朝我搖了搖頭,示意不可。
就在我疑惑不已之際,只見皇上深深地瞧了一眼惠貴妃娘娘,便對一旁的桂公公道“記得,把手腳做得乾淨些。”
“皇上,人生都是父母養,還請皇上三思啊!”
惠貴妃娘娘見皇上不肯聽她意見,更是直截了當的跪了下去。
華妃娘娘見此,終是再無法坐視不理“貴妃姐姐所言差異。”
說罷,又道“貴妃姐姐心善,心疼那些無辜的性命兒,嬪妾自當理解。只是,貴妃姐姐何不心疼心疼皇上和念嬪妹妹?”
惠貴妃娘娘一愣,於是道“華妃妹妹嚴重了,本宮不過是認為事不至此罷了。”
“事不至此?”華妃娘娘蹙眉,道“皇上與念嬪妹妹魚水深情,念嬪妹妹被陷害,委屈不委屈?皇上心疼不心疼?別的且不說,就說皇上九五之尊,皇家威嚴不可觸犯,那些人就必死無疑。”
“皇上”許是段修儀怕惠貴妃娘娘一人無法與華妃娘娘抗衡,便也噗通一聲兒跪了下來“皇上,臣妾與惠貴妃都相信念嬪妹妹是被陷害的。只是,那陷害念嬪妹妹的人總得尋出來不是?若不然……這宮中可真真兒是人心惶惶了。”我看著惠貴妃娘娘與段修儀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字字句句都說是為了卿兒妹妹好,心中便無限鄙夷。
今夜的事兒,只要是個明白人便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腳。惠貴妃娘娘與段修儀之所以不惜下跪為那麼奴子們求情,不過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罷了。
“夠了”皇上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事關念嬪的清白,朕定是要查的!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說罷,便要攜著卿兒妹妹離開。
我與華妃娘娘見此,連忙讓開了道,打算恭送聖駕。
可誰知,段修儀是鐵了心要置卿兒妹妹於死地“皇上,如今事情兒尚未真相大白,若皇上未能給個處置,怕是後宮諸位姐妹心底會不爽快兒。”
皇上聽言,涼薄的瞟了段修儀一眼“嗯……段修儀說的不錯。”
說罷,又道“桂公公,明日便傳旨,念嬪不顧身懷六甲私自回宮,惹得後宮諸人為她擔憂,實屬任性!朕念在她懷有龍嗣的份兒,便把她禁足於芙蓉軒裡養胎,直到旦下龍嗣為止。”
桂公公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是,皇上。那外頭的人還……”
“殺!”
不等桂公公把話說完,皇上便輕巧的吐了這麼一字兒。算是,特地粉碎了惠貴妃娘娘與段修儀的希望!
……
皇上終是把卿兒妹妹帶回了宮,而惠貴妃娘娘與段修儀的計謀,也以失敗收場。
按理說,皇上已經下令殺人滅口,又把卿兒妹妹關在了芙蓉軒裡,不讓任何人踏足,我本該安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