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叫著,大喊著,聲嘶力竭,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因為過於緊張從樹上直接掉下來,甚至是連鞋子都沒有穿,就直接從後山坡跑過沈府的後門,這才來到珠兒這裡。
平兒這話一出,在場人全都愣住。
周幼儀蹲下身,殷紅的眸子裡恢復了理智,“你說,是誰。”
“我看不見臉,我只知道那個人穿著一身灰色衣服。”
平兒低下頭,他知道的就這麼多。
“那你能看出那個人是不是我們府裡的人嗎?”
就算看不清臉,但那人的身材動作與沈府裡的人相比較,對於記憶力獨好的平兒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是,娘,我很確定,那個人不是我們府裡的下人。”
不是沈府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個人是府外的。
府外的人,對沈府的近況還能瞭解的那麼透徹,周幼儀只覺得這符合條件的人數不勝數。
方氏偷偷鬆了口氣,她就是害怕周幼儀將珠兒落水的懷疑放到沈善的身上。
半個時辰後,方氏回了自己的北院,見沈善第一次這麼早回來,以為他是聽說了珠兒落水的事情,這才開口叮囑他。
“你這些日子可千萬不能犯錯,平兒已經說出他見過那個人,只是並不認識。”
沈善正拿著茶盞準備喝,動作忽然僵硬在空中,他轉頭看著方氏說道,“平兒還說了什麼。”
方氏並未注意到沈善的不正常,只是背對著身坐在鏡前,將頭上的珠釵一隻一隻的取下,嘆了口氣說道,“其餘沒有別的了,小孩子能記得些什麼,更何況平兒還那麼小。”
方氏向來是不把平兒放在眼裡,眼下她自己的兒子沈初裴現在還躺在床上,夏大夫雖說沒有其他的生命危險,可是沈初裴遲遲不醒,她這心也是整日整日的不安。
現在見珠兒的病情比起沈初裴還更要危險,她這心不禁又緩和了幾分。
若是珠兒平安了,她反倒是覺得老天才是不公。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好歹,這麼對一個不會說話的小丫頭,不過我也得感謝那個人,也算是幫我狠狠教訓了周幼儀那個女人。”
方氏心裡多了幾分鬆快。
“你真的以為是別人?”
沈善將茶盞裡的茶水一口氣喝下,這才走到方氏的鏡子前,看著她繼續說道,“我們裴兒變成這樣,還不是她那兩個孩子害的。”
方氏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情是沈善做的,在她得知珠兒出事更是第一時間跑去,可現在看來,她這麼做,反倒是將嫌疑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漸漸想起,是她告訴過沈善關於珠兒怕水的事情,也告訴過他,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珠兒似乎都不會出聲。
看著沈善,方氏只覺得這個男人心裡的恐怖程度遠比自己還要陰森。
她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得罪過沈善,要不然連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真以為我這次回來就是陪你安安穩穩過日子?”
沈善輕笑,這才說出他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