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攤開來,揉碎了,放在桌面上,說清楚,這就是吳爭的目的,不留下任何芥蒂。
吳爭失算了,他的話沒有引起黃道周的憤怒,沒有憤怒,就是有所峙。
有所峙,就代表著心扉未開,心扉未開,談何坦誠?
黃道周平靜地道:“郡王所言,都對。但有一點,王爺說得不對,慶泰朝時,朝廷明詔天下,王爺是惠宗後裔,老夫今日投奔王爺,一樣是為明室效忠,沒有什麼可慚愧的。王爺乃明室近支,天縱奇才,眼下又手掌數萬虎賁,只要王爺決意北伐,大事尚可為。老夫願為王爺執鞭墜鐙,以竟大業。”
吳爭聽了先是一怔,後哈哈大笑起來,問道:“這麼說幼玄先生是真心實習意效忠於本王,而不是因為本王眼下實力最雄,先生的權宜之計嘍?”
黃道周起身拱手長揖道:“黃道周誠意輔佐會稽郡王,若有二心,天誅之!”
吳爭笑得更歡,突然就收斂起笑意,沉聲道:“可惜,要讓幼玄先生失望了。”
黃道周一愣,詫異地看著吳爭的眼睛。
吳爭道:“本王姓吳,絕非惠宗後裔。”
黃道周聞聽驚駭莫名,“這……這怎麼可能?慶泰朝監國公主的明詔……?”
吳爭冷冷道:“假的。現在,幼玄先生還想投效本王嗎?”
黃道周的額頭有冷汗迅速滲出,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吳爭,久久說不出話來。
吳爭面無表情地伸手取過茶碗,慢慢地啜著,他不性急,等待著黃道周的答覆。
好一會,黃道周吶吶地問道:“可傳國玉璽呢……那也是假的?”
吳爭放下茶碗,隨口答道:“傳國玉璽倒是真的。”
“那傳國玉璽得自何人之手?”
吳爭手微微一僵,而後迅速回復自然道:“幼玄先生不必追問,本王可以告訴你的,都已經說清楚了,不能說的,你追問也沒用。現在,請幼玄先生回答本王之前的問題。”
黃道周突然問道:“王爺擁立前朝太子時,已經有實力問鼎至尊之位,為何放棄?”
吳爭道:“如果沒有北方清廷,本王當仁不讓,可強敵壓境,若再掀起一場內耗,恐怕天下漢人,就真要被韃子奴役了……本王倒不是說自己胸懷天下,而是本王自己,也是個漢人,救人即自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