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如此朝不保夕,誰還會想以後會發生什麼呢?
她輕輕拉起祁霄賢的手,問道:“夫君,你還記得襄皇后的事情嗎?”
祁霄賢一怔,當即明白過來,“你是說,咱們去大金國?”
阮笛點點頭。祁霄賢拍手,稱讚道:“笛兒當真聰明。正好姐姐她被人帶走,流落大金國,咱們一家也是浪跡天涯了,正好去找她。”
祁霄賢再次奮力催動馬車,從光州繞路,再到阮州,一路斷斷續續,經過了十幾天,才到了位於中原朝廷西南部的大金國。
卻說那青煙自從和祁韻分開之後,她一路打聽訊息,也花了七八天,這才回到國公府中去。
她心中著急,記掛著祁韻,也害怕祁風因此而怪罪自己。一回來就要去見祁風,將那一日的事情好好說明。可是祁風最近似乎公務繁忙,竟然對她避而不見,早出晚歸,青煙也逮不到機會,
只差不多一個月過去,青煙都已經快要忘記了,或者說不那麼擔心祁韻了;祁風才像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一般,將她叫過去詢問。
祁風像是沒事人一般,該上朝便去上朝,該吃飯便吃飯,似乎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祁韻這號人一般。
青煙聽聞祁風傳喚,徑直去見了祁風,卻見他神色淡淡的,心中便為祁韻感到不值,這國公也太冷淡了些!
祁韻畢竟是他千里迢迢帶回來的國公夫人,如今走丟了,他也沒當回事,日子過得比神仙還要逍遙。
青煙存心要氣一氣他,便首先從袖子中掏出那一副祁韻交給她保管的畫像來,“啟稟國公大人,這是夫人讓我交給您的。”
祁風神色如常,也不抬眼,“拿上來。”
青煙故意將那一卷畫開啟,送到祁風手邊的桌上攤開了。
“這是……凌波?!”祁風初時不以為意,輕輕一個眼風掠過去,聲音卻陡然變色,他迅速拿起那一幅畫,認真地觀察起來。
青煙見他這副模樣,更加為祁韻感到不值,雖然不敢說出來,心中卻暗自想道:“果然這天底下的男人都薄情寡義。祁夫人如此對他死心塌地,知道了凌波小姐的事情也不曾說過一句怪罪他的話。他倒好,夫人失蹤這麼多天,也不問我訊息,只一聽凌波小姐,就這般認真!”
祁風此刻眼中只有那畫中的美人。他一邊用手指不斷摩挲著那有些發黃的布帛,一邊輕聲道:“這畫上的大金文字是什麼意思?”
這話顯然是對青煙所說,可祁風的眼睛卻仍舊盯著那一副畫,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從上面移開似的。
青煙心中有氣,又不敢說,只淡淡道:“回稟國公大人,寫的大概意思是國公府小姐完顏凌波十五歲生日那天畫的肖像。”
祁風輕輕點頭,像是聽見了青煙的話,又像是沒聽見似的,只出神的盯著那幅畫。
青煙不敢造次,也不敢退下,只一動不動跪在地上。膝蓋處一陣清涼傳來,如同她心中為祁韻所感到的心寒一般,總讓她感到有事即將發生。
“啟稟國公大人,有客人求見,說是您在中原的舊友。”
是管家的聲音。
祁風這才像是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來一般,他慢慢將那一副凌波的畫像放下,起身整理衣衫片刻,腳步不急不慢,朝大廳走去。
“將他們請進來。”
他當然不急不慢。自從在東吳攔截那一夥朝廷的人失敗之後,祁風便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天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