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祁韻去了哪裡?
清早想到這裡,不敢再往下多想,光是想想,她已經心膽俱裂了。她蜷縮到一個角落裡,凝神細聽,四下裡除了馬車奔跑的聲音之外,卻沒有其他的奇怪的聲響了。
青煙心中稍微安定下來,她悄悄起身,從包袱中掏了一陣,便抓出一根玉簫來,那是祁韻鍾愛之物,在離開大金國之時,還特意吩咐青煙帶上。
她顫巍巍的握住那玉簫的一端,伸出手來,忽然挑開那小窗邊垂掛著的簾子。眼中所見的仍舊是一片片農田,只不過和方才比起來,顯得有些荒蕪了。
青煙壯了壯膽子,拉開那馬車的簾子出門來,差點叫出聲來——原本應該在馬車前頭的車伕,此時此刻雖然也是還在馬上,只是正七竅流血,面色青白,一副毫無生機的模樣,誰還能想起來之前他還是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
青煙連忙捂住了嗓子,卻忽然想起來她嗓子已經受損嚴重,一時半會是說不出來話的了。
眼下祁韻失蹤了,車伕已經命喪他手,只有自己還在這凶多吉少的馬車上,青煙心下茫然,呆坐一陣,忽然想起來什麼,連忙從馬車上連滾帶爬地下來。
那馬車兀自不停,不知是要朝哪兒去,青煙抬眼看了過去,差點沒給她嚇死。
遠處是崇山峻嶺,在一片良田之中看起來十分突兀,也不知是經過幾千萬年的變化,才能行成這樣奇怪的地形。
方才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青煙忽然清醒過來,恐怕過不了多久,自己便要葬身那茫茫無盡的懸崖峭壁了。
遠處“哐當哐當”幾聲傳來,青煙閉上了眼睛。
馬車已經落下了懸崖。她方才還奇怪,違和那些人只殺了車伕,又帶走祁韻,自己卻相安無事。
現在看來,無非是敵人不想動手,讓自己自己墜下懸崖,豈不乾淨?
她脊背發涼,一時半會只能沿著那馬車的軌跡往來路走。若是運氣好些,她能在天黑之前趕上前來追尋的人馬,和他們一起回國公府。
若是運氣不好,她便要獨自一人從這荒郊野外地走到王都去了。幸好祁韻的包袱還在她這裡,口糧什麼的都還在,她倒不至於捱餓。
青煙一點盤算,一邊朝前面慢慢走,她忽然有些驚訝於自己的淡定。祁韻卻不知被誰抓走了,此刻也不知身在何處,有沒有挨餓受凍。
青煙將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嘆了口氣。
深秋天氣有些涼,青煙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看著沒有盡頭的大路,只得朝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已經走過一條小路,到了大路上,現在又來到一條小路上,馬上就要看到盡頭,欣喜若狂地跑過去,卻發現只是另一條大路的開始,眼前又是另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路,青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暴脾氣,罵罵咧咧起來。
天色將晚,日頭西沉,烏雲迅速朝這邊聚集,青煙心中忙道不好,加快步伐朝前面趕路。
好在兩旁的田野也已經開始出現勞作的農民,青煙放寬了心。若是下了雨,她便找一戶農家歇息一夜再趕路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