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心念電轉間,他心中已經一片明亮清晰,對於這幾日以來的種種百思不得其解都已經茅塞頓開了。
那兩個使臣,自然是祁風所為。
心中有一瞬間的明瞭,祁霄賢卻又忽然糊塗起來。
祁風前夜忽然來到他家,約他出去喝酒。祁霄賢如今想起那一幕,只覺得困惑不已。
他二人夜半互訴衷腸,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祁風這個人,當真城府太深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祁霄賢有些後怕。
眼看祁風只施施然行了一禮,便兀自站起身來,立時又招來周遭一片喝罵之聲。
“大膽!皇上讓你起來了?”有直抒胸臆的。
“果然是西南蠻夷,國公府的主人,竟然也這般不懂禮數!”此人說話更上一層樓。他話中並不是承認這少年是國公府府主,只是連同國公府一起嘲笑諷刺了。
“……”
祁風恍若未聞,只站在大殿中間,等待龍椅之上的皇帝發話。
皇帝沉默半晌,“既然是國公府府主,那你大金國的使臣為何這幾日出宮去之後便一去不回?可是到了祁國公那處?”
他聲音不溫不火,聽不出其中的喜怒。
祁霄賢暗暗咋舌,心想皇上果然是好心計。他假意對於大金國使臣被殺之事裝作一點不知,一邊撇清楚關係,一邊又暗中給祁風下套。
他不知為何,一片迷茫混沌之間,卻隱隱有些希望祁風不要中了皇帝的計。
“那兩個使臣?完顏亮完顏暗?他們太不中用,被我清理門戶了。”
祁風一撩眼皮,似乎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眾人暗中倒抽一口涼氣,心下驚駭不已,又十分出乎意料。
他們本在費盡心思的想如何將罪名全部安到這少年的頭上。卻不想祁風絲毫不加掩飾,痛痛快快便承認了,當真是猝不及防。
皇上登基不久,這種情況他聞所未聞,一時間竟然語塞。眾大臣也從未見過這般情景,當下一個個呆若木雞,還在細想祁風所說是真是假。
祁風見眾人不說話,笑道:“他二人來京中這許多日子,卻是一件事都未曾辦成。我在旁邊看著也是乾著急,就親自來啦。皇上不會見怪罷?”
見怪!怎麼不見怪!你就是一怪人!
皇上和一眾大臣心中狂喊,面上難掩震驚之色,只得訕訕道:“不知祁國公此行有何目的?”
祁風淡然一笑,霎時間便如山間清風朗月一般,皇帝身邊隨侍的幾個女官頓時滿心滿眼都是祁風,直勾勾盯著移不開眼。
“那便今日晚間再提?”
眾人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狀況,正好需要時間好好緩緩,祁風這提議剛好附和他們心意。
一時間下了早朝,眾人也不著急回府,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討論今早所見所聞,三言兩語不離一個“國公府”。
祁霄賢卻沒參與到他們中去,自己一個人若有所思,上了馬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