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然是孟硯!
平日裡和自己討論胭脂水粉的孟硯,背地裡卻是個連碎夜都忌憚三分的狠角色,將祁霄賢鄧文超打成重傷……
阮笛越想越心驚,也隱隱後怕起來,便往祁霄賢懷中縮了縮。卻感受到一個有力的臂彎,心下稍安,轉頭卻見祁霄賢也正看著自己,眼睛中盡是關切之色,心中頓時一暖,也不那麼害怕了。
祁霄賢未曾見過孟硯,因此雖然見了那閻王的真面目,心下只道:“這人綽號這般凶神惡煞,人卻也是個清秀書生的模樣。倒也可惜了。”
閣樓上二人正各自心懷鬼胎,又聽孟硯笑道:“這位姑娘在下倒是頭一次見,卻不知如何稱呼?”
朝顏心中厭惡,感受到身邊的碎夜微微抖動,她暗自深吸了口氣,輕笑起來:“我本是李靖門下客卿長老,孟硯兄弟不認識也正常。孟硯兄名滿江湖,正可謂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真真是一副豪氣雲乾的模樣。
朝顏卻是為了掩飾面上的尷尬之色。心中嘆息道:“想來我這一生中闖蕩江湖,哪個地方不是來去自如,什麼東西不是想要便是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今日偏偏要對這孟硯如此恭維,真是想不到。只是為了碎夜,便暫且忍他一忍罷。”
如此想著,也打定了主意,和那孟硯你一句,我一句搭起話來。
朝顏又笑道:“今日大夥兒都在,孟硯兄弟便是有什麼吩咐的,咱們幾個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朝顏話中,自然是包涵了碎夜言澄一干人。
那孟硯想起碎夜平時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以及他身邊的言澄總是嬉皮笑臉和他對著幹,心中早就不耐。朝顏這幾句話,登時將他平日鬱結於心的鬱悶一掃而空,孟硯頓覺神清氣爽。
再看那朝顏是,見她顧盼神飛,美目流盼。一和自己目光對上,便飛快移開;白皙如玉的面龐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更顯得嬌俏可人。
當下對她便是好感大增,口中連連謙讓,朝顏又在一旁慫恿。
阮笛和祁霄賢在那低矮的樓閣上不知躲了多久,只聽到那七人中有五人默不作聲,或者出口便是幾句敷衍迎合之詞;朝顏和孟硯二人你來我往,半日不說正事,心中均是感到厭煩。
此時已經是夏末初秋了,天氣仍舊暖洋洋的。阮笛聽得沒意思,便抬頭四處張望。猛地看見天邊烏雲迅速朝這邊過來,頓時心下一驚。
用胳膊肘拐了拐祁霄賢。祁霄賢不知其意,卻也覺得那幾人甚是無聊,便也有心逗阮笛玩耍。卻不想轉過頭便對上阮笛那哭喪著臉的模樣。
當下卻不敢出聲,只一臉迷惑。阮笛一揚下巴,祁霄賢朝天邊看過去,心中暗道不好。
此刻若是下起雨來,那庭院中的七人定然要到屋中避雨。
且不說祁霄賢和阮笛能不能找到能避雨又不被他們發現的地方,若是那幾人進了屋,那今晚便白白跑一趟了。
但覺一陣狂風大作,天邊烏雲朝這邊湧來的速度更快了,隱隱讓人感覺到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