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賢深知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卻又不肯輕易放過三人。便只能智取,不能硬來了。
偏偏手邊又沒有什麼幫手,此地苦距離光州尚有五百里地,即便此刻出發,也還需要半日的腳程;眼下也不可能返回汾州了,聽那三人所說,似乎那汾州吳知府和這三人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怕是祁霄賢是有去無回。
祁霄賢思慮一番,只得騎了馬趕往光州,再託人給朝廷送信,讓朝廷派人前來絞殺這三人。
他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了眼中波濤洶湧的仇恨,祁霄賢策馬疾馳而去。
東吳。
明亮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格照射在屋中,在兩座“肉雕菩薩”身上投下明暗交雜的花紋,朝顏背對著徐安坐在桌邊,臉隱匿在暗處;那徐安站在她不遠處,目光不知道投在何處,兩人都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良久,一個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徐安,你昨夜所說不假?”
朝顏此刻已經轉過身來,面上無任何神情,眼底卻寒霜密佈,聲音冷清。
徐安木然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只點了點頭。
朝顏站起來,輕聲笑道:“那便好。我會替徐平報仇雪恨。徐安,你也不便再留在牡丹教了,你走吧。”
徐安認真打量著朝顏,片刻間她似乎又恢復了之前風流嫋娜,儀態萬方的樣子,徐安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他卻又說不上來。
徐安手指動了動,頓時覺得全身痠軟,像是要散架一般,他知道是昨夜站了一夜的緣故。當即也不再多停留,強行忍著全身痠痛,抬腿走了出去。
朝顏要他離開,他便離開。
只是這天地之大,他既沒了兄長,也沒了朝顏,讓他何去何從?
一絲蒼涼感油然而生,徐安茫然抬頭,機械地朝前方行去。
那張義今日卻在房中,沒去城郊監工。
朝顏推門進來,看到張義,有些驚訝。後者也是一臉驚愕,張義自然沒想到朝顏會來找自己,也想不清楚她找自己意欲為何。
他站起身來,謙卑地行了個禮:“朝顏姑娘可有什麼事?”
朝顏倒也不客氣,徑直朝榻上坐了,淡淡道:“你今日怎沒去監工?”
張義略微詫異,不知道為何朝顏會忽然問起這件事來。
他自從見到朝顏起,便覺得她美豔不可方物,一張臉上總是笑嘻嘻的,有些玩世不恭。
他一時拿不準朝顏的態度,權衡之下還是說了實話:“明日便可完成,到時候我自會親自前去主持完工典禮。”
朝顏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她自從昨夜從徐安口中得知了徐平被朱香主殺死的訊息之後,便決定獨自前往京中刺殺朱香主。
李大人前幾日皇上傳召,便匆忙地回了京中,這張府就只剩下張義一人主持,朝顏此次來,便是要向他打聽關於李大人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