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顏此刻早已經泣不成聲了,她轉過身背對著徐安。二人就這樣各懷心事。
窗外天色漸漸明亮起來,雲層逐漸向東方聚攏,形成燦爛輝煌的朝霞,太陽很快就要升起來了。
汾州。
祁霄賢天色一亮,便騎了馬匆匆出發趕往東吳,那吳知府見他離去,心中自然是稱心如意。
路上的太陽逐漸毒辣起來,祁霄賢一口氣奔波了數百里,見前面似乎出現一個招牌,便想著下來歇口氣,順便換匹馬。
這般想著,便夾了馬肚子,一徑衝向前去,前面果然有一處集市,只是似乎是鄉下的,規模不大,只有一處簡陋的茶肆,幾個買些油鹽醬醋的小販,並些吃食玩物罷了。
祁霄賢下馬來,掃視一眼,見並沒有換馬的地方,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便去買了些吃食做乾糧,又去那茶肆買茶水。
茶肆是一個簡陋的木棚子,因為西北初春天氣寒冷,那棚子便被掌櫃的全部封的嚴嚴實實,連門口都用厚重的布簾子擋住了。
祁霄賢還未曾進門,便聽見裡面傳來豪爽的笑聲,心中不以為意,只當是四處雲遊的江湖豪客恰好路過此地。
他正要掀門簾進去,忽然愣住了。
若果說是江湖豪客,又正好路過此地,那也太巧了!
那血染長安街上的幾個江湖大盜三人,如果祁霄賢沒猜錯的話,此刻應該也是正在逃跑中,自己也有可能遇到他們。
他選擇的這條路線是由汾州經過光州到達洞庭,最後才去東吳。
光州自古以來便是各大門派聚集地,祁霄賢毫不懷疑那幾個江湖大盜會逃往光州的可能性。
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左手抓住門簾,右手卻已經按上了隨身佩戴的長劍。
他手心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祁霄賢有些失神。
裡面忽然傳來一個極為渾厚的聲音道:“大哥,接下來咱們去哪?”
祁霄賢當下門簾,躲到一棵樹下,側耳仔細聽。
一個尖利的嗓音回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去光州!難不成你還想回汾州去讓那老東西保護你?還是要去京城乖乖等著被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那人說話的語氣和他的嗓音一樣尖酸刻薄。
“你說什麼!別他媽把你的膽小全怪我頭上!”
之前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是被激怒了,祁霄賢聽見桌子被什麼東西擊打,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我膽小?要不是……”那尖利的聲音不服,又要回嘴,兩人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漢子道:“好了都別吵了!咱們此行是去光州,找個安全的門派躲起來。我已經物色好了人選,到時候你們看我眼色行事就行。沈昆,沈軍,你們倆別再吵了,都和諧點!”
祁霄賢頓時明白過來,那茶肆內便是血洗長安街的江湖大盜沈濤、沈軍、沈昆三人。
他此刻已經冷靜下來,那三人武功法術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當年祁霄賢的父親祁廣博率領其護衛二十幾人也不敵三人,反而葬身在班師回朝的路上,在江湖和朝廷都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