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都冬天了這邊樹木怎麼還這麼密!”
西南地方氣候潮溼,常年炎熱多雨。根本不存在中原地區所謂的“冬天”。
碎夜艱難地在密林中穿行,他剛剛“咔嚓”一聲折斷了堵在去路上的一顆小樹苗,罵罵咧咧道。
堂堂牡丹教的教主,此時變得非常狼狽。他身上來時穿的灰色長袍已經被樹木和山中的野獸給刮扯壞了,成了一縷一縷的碎布條掛在身上。幸好西南這邊沒有冬天,不然可有的他受的了。
“次啦”一聲,他身上的一縷布條被樹枝給掛住了,碎夜一個踉蹌,歪歪地靠在了樹幹上。
這些日子他一直躲躲藏藏,還要找草藥治療自己的傷口。
林中不時下雨,他有時候還得找地方避雨,因此走的很緩慢。草藥療效極其微弱,碎夜傷口好的很緩慢。
他不禁又想起了素娘。
那個曾經和他一起穿過這片密林的女子,她那帶著殺意的眼睛,她笑起來時候嘴角的漩渦。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想起素孃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碎夜靠著樹幹喘息了一會兒,繼續搖搖晃晃地向前方走去。
阮府。
“爹——”
阮明釗剛一推開阮濤書房的門,就噎住了下面要說的話。
“你來幹什麼?怎麼不讓人通報一下?”
阮濤一臉怒容,看著阮明釗的眼神越發不待見起來。
這父子倆的關係本來就不怎麼樣,自從南巡後就更不怎麼樣了。
父子倆歸家以來就各回各家了,這之前還沒見過面。
“爹我……孩兒就是覺得好久沒見您老人家了,來看看你嘛。”阮明釗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悄悄握緊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開始打感情牌。
“你還會想起我?你還是去看看你那好母親吧。”
阮濤眼都不抬,繼續看手邊的摺子,敷衍道。
“阮明釗的好母親”,說的自然就是吉蕊。
上次南巡事件,納親王逃跑,阮明釗自知事情敗露,便暗地裡打算把吉蕊供出來,自己撇清關係。
但是礙於吉蕊是他母親這些年來雖然說沒有盡到養育之恩,但是自從她從祖廟裡出來之後,所做的事情無一不是為了他打算。
這樣說起來,阮明釗竟然一時半會難以下手。
偏這時候吉蕊來找他,對他道:“兒子,為娘多年來沒有盡到對你的養育之恩,一直把你交給周碧那個賤人扶養,你爹雖然也疼你,可是一年多以前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性情大變,處處想著阮笛那個賤人。”
說到這裡,吉蕊臉色已經氣的發白。她胸口起起伏伏,好不容易才勉強平靜了一下心情。
“你爹是已經靠不住了。如今牡丹教納親王事情敗露,只有為娘出去,才能保住你。你千萬要爭氣啊,找個好的靠山,努力升官光宗耀祖!”
吉蕊說完,轉身就向著身後的柱子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