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梯子在雜物間裡放得久了,周身都爬滿歲月留下的鐵鏽,是這家小店的上一任主人留下的老物件,但程橙覺得或許能派上用場,便一直沒丟掉,她晃晃悠悠地站在上面摸索包裝紙,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危險。
反倒是秦彥看得一顆心七上八下,他聽著梯子發出的吱呀聲,生怕哪個零部件突然罷工,會讓程橙從上面摔下來。
有驚無險地拿著包裝紙往下走,程橙用一隻手扶著梯身,就在她快到地面時腳下毫無徵兆地一滑,險些就踩空。她的反應很快,連忙想要再去踩下面那一階,奈何老舊的梯子實在撐不住了,螺絲“噹啷”一聲落地。
眼見程橙就要跟梯子一起摔倒在地,秦彥眼明手快地衝上前去扶她,他敢對天發誓,自己原本真得只是想扶她而已,絕無半點佔便宜的心思,是那梯子實在不爭氣。
花店的地板上難免有水,程橙往後仰倒時梯子也跟著一滑,人跟物一起失去平衡,扶是扶不住的。
及時調整策略,秦彥打橫抱起程橙,讓梯子自生自滅地倒在了地板上。
老舊的梯子發出嘩啦一聲響,帶倒了旁邊堆著的一摞紙箱,程橙驚慌失措地抓住了秦彥的手臂,暫時姓地忘記了過去所有的愛恨情仇,她覺得自己這一刻就像遇到危險的雛鳥,本能地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秦彥的懷抱很安全,程橙的第六感這樣告訴她,或許是曾經愛得太久已經成了習慣,她仍舊貪戀他的保護。
“謝謝你,現在可以把我放下了。”語氣生疏地說了這樣一句,程橙強迫自己將秦彥當作仇人對待。
沒有鬆手,秦彥低下頭看她:“程橙,你非要這樣違背自己的心意麼?”
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鬆開秦彥的手臂,程橙頓時語塞,她面紅耳赤地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不知所措地抱著一卷包裝紙去收起地上的梯子。
一顆心亂成了理不清的麻線團,程橙手忙腳亂地不知該先做什麼才好,她忘了地上還有水,蹲下去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打溼了包裝紙,只好又匆匆站起身,她單手支撐著梯子的重量,有些支援不住。
秦彥伸出手去扶住梯子,靜默著幫程橙收拾了殘局,這樣一來饒是程橙打定主意不理他,也有些硬不下心腸了。
擰著拖把擦乾了地板上的水,秦彥溫聲軟語地開口:“程橙,我真得放心不下你繼續留在這裡,如果今天不是我在,你難道要一個人摔傷後去醫院麼?”
“如果你想說我一個人什麼都做不成的話,不必拐彎抹角。”程橙邊幫他換了桶水提過來,邊冷颼颼地回一句。
沒有見好就收,秦彥知道這是程橙內心動搖的徵兆,他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國內的生活更適合你。”
其實,他並不一定非要在今天繼續勸程橙回國,只是若是他再在這裡逗留下去,國內的董事只怕就要親自坐飛機到這邊來看看分公司裡到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非要讓老闆親自處理這麼久了。
秦彥是有資本為了愛情任性,但資本並非耗不盡的,國內公司才是他的大本營,一直交給下屬處理,到底放心不下。
並不知道秦彥心裡的天人交戰,程橙靜默著回憶著國內的生活,她並非不想念朋友們。
沒有直接給秦彥一個明確的答覆,程橙說:“我不管在哪裡生活都可以生活得很好,只要你把念程還給我。”
有些遲疑,秦彥清楚現在是向程橙表達誠意的好機會,若是他一鼓作氣把念程帶出來表現一番,說不定真得能讓她回心轉意,再次接受自己,從此一家團圓,皆大歡喜。
可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假設,若是他交出念程之後,程橙突然反悔,帶著念程銷聲匿跡,他又該怎麼辦?
念程是秦彥現在唯一的籌碼,也是他跟程橙僅有的聯絡,他絕對不能失去唸程。
“我不會搶走念程的。”秦彥斟酌著說:“或許你不相信,但我其實早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記住秦少,你也太可愛了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