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不知道該不該解釋,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她有些招架不住阿姨的熱情,只好苦笑著默默點頭,因為這阿姨口中的男友明顯指的是秦彥,若指的是程皓軒,她都不會如此頭疼。
非常自來熟地上前接話,秦彥說:“阿姨,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他內心快樂地快要跳起舞來,表情卻還是平淡無波,可以用一個詞完美概括——悶騷。
莫名其妙被排除在他們的氛圍之外的程皓軒十分怨念,他在心裡揍了秦彥幾百拳,才勉強壓下跳起來說“他們已經離婚了”的衝動。
大義凜然地拒絕了阿姨非要把醫藥費還給自己的要求,秦彥表情莊嚴地活像是新世紀雷鋒,他本就生得英俊,收斂起渾身的生人勿近氣息後,就是教科書級別的青年才俊,最討阿姨們喜歡。
目送著阿姨辦理出院,程橙見她高高興興,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幫助別人確實也能治癒自己。
回過頭去看身邊的兩位,程橙說:“剛剛謝謝你們幫我出頭,不過我現在要去花店了你們怎麼辦?”
“上班。”程皓軒說著,從隨身的包裡變戲法似地拿出了白大褂跟胸牌,他慢條斯理地穿戴好,然後看了看手錶說:“還差一分鐘我就遲到了,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險些被程皓軒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冷幽默逗笑,程橙忍俊不禁:“原來你就在這家醫院上班啊。”
程皓軒最喜歡程橙的笑容,盛放的向日葵一樣能消解人所有的煩惱,他說:“是的,不過是在樓下,然後”
停頓了一下才繼續,他心裡有一件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能說的話,但就在即將開口的那一刻,秦彥搶先開口搶話:“我今天還是沒事做,就跟你一起去花店幫忙吧。”
經過剛剛的事,程橙心情正好,對他的態度也有所轉變,語氣輕快地答應之後,才又重新面對程皓軒:“皓軒,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清,能再說一遍麼。”
程皓軒忍不住腹誹道:我剛剛壓根還沒有開口。
他多少有些不滿,但看著程橙的臉,根本說不出抱怨的話,只好自己給自己和稀泥:“沒什麼大事,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吧。”
早上的插曲到此就結束了,程皓軒在醫院按部就班地開始工作,秦彥則跟程橙一起回了花店,他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確實是來幫忙的。
由於前段時間的頻繁關張,程橙花店的生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響,客流量比之以前,明顯不如,除了間或有人來逛一逛之外,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門可羅雀了。
心態頗好,程橙倒不在乎一時的得失,她已經聯絡到了新的供貨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將生意做起來,因此平靜地坐在花店裡處理著一些之前的訂單,動作不緊不慢,很是養眼。
秦彥沒什麼事情可做,閒暇之餘,不是靠在門口看過往的人流,就是轉過頭來望著程橙。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架不住程橙其實也不由自主地在關注他。
“你總看我幹嘛?”程橙抱著手臂看秦彥,抿唇垂眸,神情也挺不耐煩。
如實回答,秦彥一聳肩:“因為你好看。”
今天氣溫略低,程橙以保暖為上,穿得很是簡單,襯衫跟牛仔褲都是淺色,帆布鞋更是選了雙洗得發白的,但看上去不僅不單調,反而有種和諧純淨的美,就像她的設計作品一樣,耐看極了。
秦彥的審美本就偏好素淨雅緻,自然是目不轉睛地只知道盯著程橙看,他自以為是真心剖白,卻不知道聽在程橙眼裡倒成了託辭跟幌子,她還是覺得他的眼神像在盯獵物,心裡很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該再說什麼,程橙被秦彥看得渾身彆扭,決定還是找些事情做,好將自己從這樣的尷尬中解脫出來。
前些日子的訂單不多,此刻大捧大捧的花都已經紮好絲帶,放在瓶子裡浸泡著,只等客人什麼時候來取就可以包上玻璃紙,漂漂亮亮地送出去了。
程橙在旁端詳了一陣,覺得還是少點什麼,她隨即想到了一卷被束之高閣的包裝紙。
那些紙放在櫃子頂上有些日子了,因為質地太軟的緣故,一直用不上,但紙張的花紋顏色又實在好看,讓程橙覺得它們雖然很是雞肋,卻也一直捨不得扔,這才一直留到了現在。
從雜物間裡搬出梯子,程橙想要爬到櫃子頂上再看一看,她覺得那些包裝紙放了這麼久,或許質地會發生改變,若是能變得硬一些,就剛好可以代替玻璃紙用來包裝今搭配好的花束。
站在一旁緊張得看著她,秦彥的目光從未離開,哪怕是偶爾轉向門外看行人,也不過是怕引起程橙反感的幌子。他這樣的小心翼翼,是生怕程橙有一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