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小區就不得不扶著路邊的圍欄緩緩坐到路牙石上,蔣琬婷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雖然她剛剛也否認了,但一想到沐江澤解釋了代駕的誤會,就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林小小當初的話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腦海裡,時刻提醒著蔣琬婷她的妄想有多麼好笑。
“不可能的,你們是不可能的。”蔣琬婷不停地重複著,是以為這樣就能說服自己,她回憶著今晚的事情,很無力地意識到:即使沒有彼此之間的階級差距,她跟沐江澤也是不可能的。
沐江澤喜歡的女孩子從來都是活潑可愛的,是像林小小那樣的姑娘,而不是她這樣死氣沉沉,只知道談工作和惹他生氣的。
想到這裡,蔣琬婷心中原本消減了的怒火重新燃燒,她覺得沐江澤簡直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可能真得是錢賺得太多,所以要變著法子的禍害。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老孃不伺候了!”蔣琬婷氣鼓鼓地站起來,嘴裡自言自語了這樣一句,她有一腔怒火無法抒發,想來想去便想到了借酒消愁。
路上遇見的那個酒鬼委實是姿態難看,但仔細想來,至少能隨意抒發心中的情緒。
蔣琬婷想,只要我把自己關在家裡發酒瘋,那麼就沒有人能看到我那副樣子。
在回家之前繞路去二十四小時營業小賣部買了幾瓶白酒,蔣琬婷除了必要的應酬與聚餐之外,從來都是滴酒不沾,所以對於買酒上一事上並沒有什麼心得,她胡亂挑了看起來包裝不錯又便宜的,唯獨沒有注意度數。
拎著酒回了家,蔣琬婷起初還有些猶豫,但等洗過澡又換掉了那身彆扭的禮服之後,她在沙發上越揉痠痛的腳踝越來氣,隨後便賭氣似地開了一瓶。
白酒味道辛辣,入喉之後的感受更是難受,蔣琬婷只覺得這味道不僅難聞還辣嗓子,一口之後就打起了退堂鼓,但很快卻又從身體內部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受,她感到很輕鬆,彷彿人都要飛起來了。
對於很少碰酒並且酒量不好的人來說,喝酒應該是循序漸進才對,蔣琬婷剛剛卻是豪氣萬千地幹了一口,此時的輕鬆壓根就是醉了。
可身為當時的人的她對此卻無知無覺,只是又鬼使神差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樣喝酒無疑是極傷身傷胃的,幸好晚上在會所的時候,蔣琬婷也算吃了一些東西墊著,不然就照她這個喝法,胃不疼個死去活來才怪。
連一個杯子都懶得拿,蔣琬婷就這樣獨自小酌,然後突然之間明白了舉杯消愁愁更愁的滋味,她甚至有些想哭,覺得人生就是一片痛苦的汪洋,現在雖然偶爾被一片浮木搭救了,但浮木的心思壓根就不住自己這裡。
正當蔣琬婷越想越傷心,就快要嚎啕大哭的時候,她家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被酒精麻痺的大腦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不能被人看到醉酒後醜態的想法,蔣琬婷就這麼穿著睡衣散著發,一步一踉蹌的來到了門前,她醉醺醺地問了一句“誰啊”,然後不等對方回答就自顧自地開了門。
門外站著正準備準備自報名姓的沐江澤,他看到來開門的人,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才試探性地問到:“你是蔣琬婷麼?”
“我不是難道你是啊?”蔣琬婷的脾氣跟平時相比是大相徑庭,她沒好氣地說完,這才意識到面前的人好像就是剛剛還在被她在心裡咒罵的沐江澤,當即冷笑道:“完了,完了,我都有幻覺了。”
沐江澤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良久才神情複雜地說:“蔣琬婷,你這是怎麼搞的?這才多久沒見,你是不是被那個酒鬼傳染了!”
“你才酒鬼呢!”蔣琬婷可以說是毫無自覺,她甚至就那麼敞著門,然後自顧自地進了客廳,就那麼把沐江澤給晾在門口,隨他來去自由。
沐江澤無可奈何,生怕她醉成這樣惹出什麼事,只好跟著進去然後把門給帶上。
把踉蹌到只穿著一隻拖鞋的蔣琬婷給扶到沙發上坐好,沐江澤把口袋裡的東西丟到一邊,解釋到:“我是來給你送手機的。
原來,沐江澤直到跟代駕告別要把車停進車庫的時候才發覺後座上多了個東西,他原本是想要明天再說的,但等發覺那是蔣琬婷的手機後,就只得嘆了口氣,覺得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手機對於一個現代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時候就算是丟了腦袋,手機裡的東西也是不能丟的,沐江澤生怕蔣琬婷這個工作狂著急上火,覺得給她送回去。
在臨上車之前熱了會兒身加快新陳代謝,沐江澤覺得他跟這蔣琬婷不愧是冤家,如果他今晚因為送手機而被抓了酒駕,那他說什麼也要拉蔣琬婷陪著,至少得給對方也安一個責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