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沐江澤駕駛著汽車在道路上穿行,他收起了之前那副跟蔣琬婷說說笑笑的不正經模樣,又成了那個人人稱讚有魄力的富商。
將蔣琬婷送回了家,他表現得很有禮貌:“我媽那邊以後就麻煩你了,公司的事就隨你心情吧,想來也可以,如果不可以,也可以再休息一段時間。”
蔣琬婷望著他,只問了一個問題:“你會去赴約麼?”
“當然。”沐江澤的回答絲毫不讓人意外,他不是個喜好逃避的人,萬事都是迎難而上。
他見蔣琬婷的眉眼瞬間黯淡下來:“怎麼了麼?”
“沒什麼。”蔣琬婷搖頭:“只是覺得大家好像都不容易。”
沒想到她會突然感慨這個,沐江澤也跟著苦笑,他眉宇現出疲憊神色,推了推那副細邊的眼鏡:“人生來就是在一片苦海里,除了使勁遊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祝你今晚好夢。”
“晚安,生來就有游泳圈的人。”蔣琬婷半是調侃半是自嘲,轉身時背影驕傲得像只小天鵝,她挎包裡的手機一直在振動,但她不想接,所以直到回到租住的公寓裡才將它從包裡拿出來。
蔣琬婷對手機的依賴從來也不像其他同事那樣嚴重,甚至她對手機稱得上是厭煩,若非工作需要,她都是把它放的遠遠的,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拜剛剛打電話的人所賜。
正在她看著通話記錄裡的未接電話發呆的時候,又有電話打過來了,還是之前的那個號碼那個人,備註一欄寫著媽媽這樣親切的稱呼。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蔣琬婷硬著頭皮接起來,她的語氣盡可能表現得不耐:“媽,我剛剛加班呢,你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到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爸爸在醫院那麼久了,你都不來看看他。”
“你爸那邊不是還有你麼?”蔣母的聲音心虛中透著點不以為然,她自始至終不覺得丈夫的生病是什麼大事,認為他住在大城市的醫院花了那麼多錢,都是因為醫生想騙錢。
而他們之所以不得不轉到這家醫院來,正是因為蔣母之前對待醫生的惡劣態度以及在醫院撒潑打滾的行徑招來了警察,以至於再也在之前那家收費相對低廉的醫院呆不下去了。
蔣琬婷想起那件事來就氣,也不再催著媽媽來醫院照看爸爸,雖然她一個人公司跟醫院兩頭跑真得很辛苦,但是也好過又因為媽媽的緣故,再徒增麻煩:“不來就不來吧,你有什麼事?”
“我聽說你找到了份薪水不錯的新工作?你原先那份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一定更好了吧?你看你過得這麼好,總不能讓家裡人繼續吃苦吧。”蔣母很擅長這樣強詞奪理。
在她看來,蔣琬婷給錢供養家裡是天經地義的,她這樣客客氣氣地說話已經給面子了。
可蔣琬婷對這樣的面子卻是嗤之以鼻:“現在爸的醫藥費是我在給,家裡的貸款是我在還,我自己也還要生活,你讓我還怎麼給家裡打錢啊?之前的那些錢應該足夠生活了吧?不要告訴我你去賭了!”
並不是柔弱的包子性格,蔣琬婷敢愛敢恨,為人也潑辣,這才是蔣母不敢對她吆五喝六的真正原因。
不過,蔣母卻也不會因此退縮什麼:“我為了這個家操了這麼多年心,你竟然懷疑我去賭?還不是你弟弟現在到了這個年紀卻還沒有房,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我看著著急!”
“我也沒有房。”蔣琬婷倍感壓力,簡直快要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
蔣母自以為善解人意地說:“我當然知道你買不起,所以我也沒讓你一口氣買套房啊,房子我都看好了,你先出個首付就行了。”
“我沒有那個閒錢。”蔣琬婷說完,忍無可忍地結束通話了電話,蔣母鍥而不捨地還要再打過來,也被她直接就給按掉了,就這樣重複了幾次之後,她的耐心終於崩潰,索性將手機關機丟到了一旁。
隔天早早去了公司,蔣琬婷認為沒有比工作更能轉移人注意力的事情了,她從來都很努力,並且堅信這樣就能過上好的生活。
可蔣母卻像是上天派來給她製造麻煩似的,在公司裡的其他員工都在午休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地出現了公司裡,她絲毫不顧忌其他人的對著公司前臺大喊大叫:“蔣琬婷呢?就是你們公司那個總裁助理!”九九中文
前臺是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聞言滿臉茫然地按照流程問到:“您有預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