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玄武門,走上城樓,把守此處的甲士認得陳誠,問道:“執金吾來此,可有大長秋的命令?”
陳誠這次就沒上次好說話了,他將手按在刀柄上,喝道:“陛下封我為驃騎將軍,你知不知道?”
甲士道:“知道,但是.....”
“你既然知道,還不讓開?”陳誠呵斥道:“汝當吾劍不利麼?”
甲士氣為之奪,竟然不敢阻擋,任由他帶著士兵闖了過去。不過也有可能是陳誠的嗓門太大了,吼得他頭暈眼花,做不了別的動作,這才眼睜睜的看著陳誠帶人上了複道。
到了北宮的城樓上,依舊有甲士把守。但是這裡的守衛剛才已經聽到了陳誠的呵斥,猶豫的時候,已經被陳誠撞到了一邊。望著揚長而去的一行人,守衛們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百多人移動迅速,橫穿了半個北宮,趕到了長秋宮門口。聽到甲兵碰撞的聲響,宮殿中的人都驚慌起來,何皇后強作鎮定,道:“出去問問,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小宮女王霖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見到是陳誠,膽氣大了不少,鼓起勇氣問道:“將軍深夜來此,有何要事?”
陳誠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而是道:“帶我去見皇后。”
邊上的宦者見陳誠比較好說話,膽氣一壯,頓時擺出了傲慢的嘴臉,訓斥道:“大膽!皇后也是你想見就見的?”
陳誠嘆了口氣,道:“本來不想殺人的,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能給好臉色。現在情況又緊急,那就只好得罪了!”
他的臉色急變,喝道:“拖下去殺了!”
兩名越騎營的騎卒上前,一把將那宦者捉住,拖到了堂下。另外一名騎卒抽出環首刀,問道:“將軍,真的要殺?”
宦者被按在了地上,嘴裡大叫道;“我是服侍皇后的人,你敢殺我?大長秋不會放過你的!”
陳誠知道現在不知婆婆媽媽的時候,一旦他表現出一丁點的軟弱,事情就會向著不可收拾的方向滑落過去,於是他冷著臉道:“莫非你們連殺人都不會了?”
那名騎卒獰笑一聲,轉過身來,“咔嚓”一聲就將宦者的腦袋砍了下來。腦袋在地上滾了兩圈,停止不動了,驚恐的眼睛正好對著王霖這邊。可憐的小宮女被嚇壞了,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忍不住地尖叫了起來。
女孩子嘛,總是會這樣,在見到蜘蛛蟑螂等東西的時候,會忍不住地尖叫。那麼王霖見到剛才還好好的人忽然就變成了兩段,會尖叫起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討厭哭泣,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因為那是軟弱的表現。同樣的,他也很不喜歡陷入恐慌只知道亂喊亂叫的人。他嘆了口氣,顧視左右,問道:“有誰能給我帶個路嗎?”
“不用了,”何皇后走了出來,她看了看地上的首級和無頭的屍體,差點沒吐出來,然而卻強行忍住了,只是冷冷地道:“執金吾好威風,連予身邊的人都敢殺!”
陳誠欠了欠身子,微笑道:“情況緊急,逼不得已,還請皇后見諒。”
何皇后冷笑,道:“予要是不見諒,執金吾會不會把予也給殺了?”
“皇后說笑了,”陳誠道:“陛下方才駕崩了,請皇后和皇子公主立刻前往嘉德殿。”
皇后的臉色本來就不好,聽了這話更是臉色大變,“陛下駕崩了,我怎麼不知道?”
“大概是大長秋還沒來得及通知皇后吧。”
何皇后忽然換上了哀容,道:“我方才聽見宮外叫喊,大將軍是不是也?”
“沒有的事,是些賊人在亂喊,想要蠱惑人心。”陳誠道:“事不宜遲,請皇后即刻動身。”
何皇后沉默了一會,冷然道:“萬年公主不住在這裡。”
陳誠立刻道:“我派人留在這裡,等接到了公主就立刻送到嘉德殿裡面去。”
何皇后轉身走了幾步,復又回頭道:“把地上清理乾淨,不要驚到了殿下。”
過了一會,何皇后牽著劉辨的手走了出來,地面上的屍體已經被拖到了角落處,血跡也擦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擦乾淨。仔細去看,地面上還有許多可疑的暗紅色。
劉辨被從睡夢中叫醒,很是不高興,叫嚷著:“母后,我要睡覺!”
何皇后握住他的手,道:“我們去你父皇那邊,到了那裡再睡。”
劉辨嘟囔道:“為什麼非得去那邊睡啊?”
何皇后沒再說話,拉著劉辨上了鳳輦。王霖從驚恐中清醒過來,跟在了邊上。
一行人打著火把,訊速地從長秋宮奔向朱雀門。北宮的朱雀門正對著南宮的白虎門,複道就架設在兩處城門上的城樓中。
當陳誠這邊剛進入北宮不久,張讓就得到了訊息。他憤怒地尖叫起來:“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