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從地上撿起姜九疑包裡掉出的巫蠱娃娃,那娃娃脖頸細,頭顱大,一看便知道是莽骨神。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姜九疑罷了:“姜九疑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算計得卻精準。莽骨神需要至純至善的靈魂來壓制,有需要最強大的元神來寄養,恰不好兩者都是我。所以無論我如何做,你的計劃都會得逞?”
姜九疑聳了聳肩:“我也很好奇會怎麼樣。”
“你這個混賬!”姜輕寒極怒,一拳揍在姜九疑的臉上。但他靈力尚未完全恢復,這一拳打在姜九疑臉上也是不痛不癢。
姜九疑不屑地看著姜輕寒:“怎麼?又沒說一定要讓監武神君鎮壓莽骨神,你們也可以看著陸仙君死去啊!對了,監武神君還忙著呢,除了莽骨神還有那些天裂、隱神、異鬼。”姜九疑故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哦,我還忘了,等到監武神君將莽骨神元神引到自己體內,那些隱神、異鬼,她會很喜歡呢。那些可是上好的食物。”
白珞怒極,虎魄“啪”地一聲打在姜九疑的身上。他的身上頓時滲出一條血痕。姜九疑猖狂一笑:“怎麼?監武神君是怕了?你想要了我的命去便拿去!不過陸仙君可就活不成了!”
白珞冷冷看著姜九疑:“什麼意思?”
姜九疑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打顫:“你以為刻木牽絲之術只有陵光神君會嗎?”
白珞心中一凜,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姜九疑看出了白珞心中所想:“你沒猜錯。我用了刻木牽絲之術控制莽骨神。不過這刻木牽絲之術不是用在陸仙君身上的。而是用在莽骨神身上的。要讓莽骨神死還有另一種方法,那就是殺了我,不過莽骨神死的時候也會帶走宿主。”
白珞淡淡地點了點頭:“確實小看了你。”
姜九疑笑道:“昨日監武神君還在說相信我,說我是你的朋友。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傻了吧?後悔了吧?”
白珞搖搖頭:“我昨日是真的信你。你是姜輕寒的弟弟,我也曾真的當你是朋友。”
姜九疑臉色一變恨道:“虛偽!”
白珞淡道:“我連疑罪之人都不會問,怎會因為你父親而輕看你?是你自己輕看了你。另外……”白珞緩緩走到陸玉寶身旁,她用手指點在陸玉寶眉心:“你也小看了我。”
“白燃犀!”鬱壘霍地站起,他的神色從未如此慌張。
白珞抬頭看著鬱壘:“你說過你會站在我面前。無論是誰算計了我,你都不會讓他得逞。”
鬱壘五指驀地在袖中收攏:“是。”
白珞淡聲道:“鎮守三界的四方神也好,邪神也罷。力量從不分正邪,邪惡的只有人心而已。你若信我,便不要阻我。”
鬱壘收回了壓在白珞手腕的手,沉聲道:“我護你。”
白珞輕柔一笑:“好。”說罷她看著陸玉寶淡聲道:“引魂。”
陸玉寶驀地睜開了雙眼。他的體內一股黑氣源源不斷地朝白珞體內湧去。
莽骨神的黑影在陸玉寶身後出現,它張牙舞爪地朝白珞襲來。白珞紋絲不動,那莽骨神撫過白珞的手臂、脖頸、臉頰最後停在她的眉心之上。
莽骨神“咯咯咯”笑了三聲,它的手指緩緩嵌入白珞眉心。雖然元神只是一道黑影,但那手指入骨的感覺分外清晰。白珞的身軀好似被另一個人佔據,莽骨神沿著她的骨骼一點點進入她的身體。白珞的骨骼被擠壓,每一根骨頭都好似被打碎又重新粘合起來。
陸玉寶眼中如墨汁般的黑影一點點淡去。白珞的右眼卻逐漸被黑影占據。終於陸玉寶的雙眼恢復了原樣,在白珞面前晃了一晃軟倒在地上。
白珞“噗”地吐出一口血來。她再抬起頭時,整個右眼被如墨的黑影覆蓋,她抬起手背將自己嘴角的鮮血擦去。
忽然之間,白珞驀地站了起來,她反身就像姜九疑撲了過去。
薛惑大驚:“她要殺姜九疑!”
將莽骨神引到自己體內,再殺掉姜九疑,這樣隨著莽骨神一同死去的宿主就不再是陸玉寶!
“鏘”地一聲九幽冼月的琴音與地動山搖的“轟隆”聲同時傳來。姜九疑面前忽然建起了一座白骨砌成的牆,那牆外是拔地而去的巨樹攔住了白珞的去路!
白珞速度絲毫不減,她手臂一震召出虎魄喝道:“虎魄!碎鬼!”白珞竟是鐵了心要與姜九疑同歸於盡!
剎那間,數千柄刀刃向著姜九疑飛去。鬱壘扔下九幽冼月,身影一閃站在了姜九疑的面前!
“讓開!”白珞怒道,虎魄直直劈向鬱壘。
鬱壘不閃不避,虎魄自他胸前劃過,撕碎了他胸前的衣襟。自鬱壘右手腕間一隻饕餮巨獸一躍而出。白珞看見饕餮停下了腳步。她含淚看著鬱壘:“讓開!”
鬱壘紋絲不動低聲說道:“我說過,我會一直站在你面前。”
薛惑和姜輕寒趕緊將姜九疑壓住,既是鉗制也是保護。
鬱壘趕緊說道:“把他帶走找個地方關起來。”
空中一聲龍吟傳來,薛惑頃刻便抓著姜九疑離開了客棧。
鬱壘向著白珞伸出手去:“珞珞,別怕。我能護你,也能與你護這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