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陳水生約卡爾去一家高檔餐廳裡吃飯,當然用的名頭還是談生意,不過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水生見卡爾已經進入了微醺的狀態,便有意將話題慢慢的向卡爾一直在覬覦領主的位子這件事上引了過去。
對此卡爾心中雖有所警覺,但也並不在意,因為他想要搶奪愛德華伯爵領主位子的這事兒,雖不能說是人盡皆知,但也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閒聊中,陳水生先是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大肆誇獎了卡爾一通,說如果血族由卡爾而不是愛德華伯爵領導的話,現在血族在江城的勢力至少要翻一倍,沒準過個十幾年統一整個江城黑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人嘛!總是喜歡聽好話的!
即便卡爾知道陳水生是在拍馬屁,但被陳水生這麼一吹捧,還是變得有些飄飄然起來,之後更是徹底開啟了話匣子。
當時藉著酒勁,卡爾衝著陳水生髮了好一通牢騷,主要內容無非就是說愛德華伯爵坐在領主的位子上,卻尸位素餐,什麼事都不管,而他每天為了族中的大小事務日夜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最後什麼好處都落不著不說,還常常因為一些小失誤,就被愛德華伯爵肆意辱罵責罰。
到得後來,卡爾是越說越來氣,他直接抄起的酒瓶子開始一個個往地上狂砸,一時間乒鈴乓啷,玻璃碎屑是散落了一地。
不過等到卡爾砸完最後一個酒瓶,他心中憋悶已久的怒氣發洩的差不多了之後,卡爾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尤其還是在一個外人面前。
如果陳水生把自己今天說的話回頭全都告訴愛德華伯爵的話,那麼卡爾敢肯定自己的下場一定會非常的慘。
心念及此,卡爾的眼中不由瞬間閃過了一道兇光。
然而感受到卡爾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殺氣,陳水生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驚恐之意,反而笑了,笑得很開心。
卡爾見狀,心中剛剛升起的殺機頓時轉為了疑惑,他不解地問陳水生笑什麼,陳水生回答他在笑卡爾,笑他膽子太小,所以才一直都成不了大事。
見到陳水生竟然敢當面譏諷自己,卡爾立時就發飆了,他一腳踹翻了桌子,疾步衝到陳水生面前,揪起陳水生的領子,面目猙獰地質問陳水生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然而陳水生卻依舊沒有被卡爾的恐嚇給嚇到,陳水生淡淡地說假如卡爾不是膽子小的話,過去就不會為了爭奪領主之位,一個勁在愛德華伯爵背後搞小動作,而是應該直接殺了愛德華伯爵,把領主的位子給搶過來。
原本卡爾是非常憤怒的,可聽陳水生說完後,他卻輕蔑地鬆開了揪著陳水生領子的手,因為他覺得陳水生能說出這番話,只能代表陳水生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樑小醜而已。
一個血族伯爵擁有怎樣的實力,又豈是陳水生這種小人物能瞭解的。
然而卡爾卻會錯了陳水生的意,他以為陳水生是認為他有膽量的話就應該光明正大的挑戰愛德華伯爵,而不是在暗中做手腳。
可實際上陳水生的意思卻是卡爾倘若真的想坐領主這個位子的話,就應該有膽子不擇手段的殺了愛德華伯爵。
是以當隨後陳水生毫不避諱的向卡爾表明了他的真實想法之後,卡爾頓時覺得陳水生這個人簡直是個瘋子。
不說他能不能透過一些卑鄙的手段殺死愛德華伯爵,即便他真的成功了,可一旦要是東窗事發,恐怕他就要陷入被特管局和血族同時通緝和追殺的下場了。
一場酒局,聊到了殺人這種事,自然是隻有不歡而散。
可說來也奇怪,回去之後,陳水生最後說的那番話卻在卡爾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不斷飄過,這令卡爾心裡不由真的漸漸產生了想要謀害愛德華伯爵的想法。
並且在這之後,這個想法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了讓卡爾整日都精神恍惚的地步。
不過當觀察室裡的李也聽到卡爾的這段描述之後,卻對卡爾的說辭嗤之以鼻。
李也覺得其實並不是陳水生的話使得卡爾心中生成了想要殺死愛德華伯爵的念頭,而是卡爾心中本來就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以往畏懼於愛德華伯爵的威勢,所以卡爾將這個想法隱藏在了內心深處而已。
因此陳水生與卡爾的這次交談,最多隻能算是個引子,將卡爾心中潛藏的犯罪意識給成功誘了出來。
在經過無數天的思想鬥爭後,卡爾最終下定了決心,準備如陳水生說的那樣,殺了愛德華伯爵,將領主的位子“搶”過來。
說真的,作為愛德華伯爵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卡爾如果真的有心想殺愛德華伯爵的話,機會是不少的,可如果由卡爾親自動手,那麼事後被查出來的機率就會非常的大,為此卡爾感到苦惱不已。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水生的電話又相當“適時”地打了過來,理由依然是“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