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一打眼便認出了為首那人。見是勾乙,李昊樂了。
若有了快馬助力,何愁追不上蒙面人?
可只須臾的功夫,李昊那股子興奮勁兒又被壓了下去。
勾乙是來報信的。皇上已然知曉李昊不在天牢,此時正在自己的東宮大發雷霆呢。
聽說自己老爹去了東宮,李昊的腦袋登時就嗡了一聲。著實是好一會子,才緩過神來。
“趕緊回去吧殿下。好好認個錯,聖上興許會從輕發落的。”
齜牙咧嘴的捂著還在滲著血的屁股,勾乙強忍著疼痛,諫言李昊速速回宮。
“舅父不是去了相國寺嗎,我爹怎麼還是不依不饒的?”
“閣老是去了相國寺,還是跟著皇上一起回來的。壞就壞在閣老替您保證的太好,皇上竟親自去了天牢。可看到的卻是件衣服和那首不成體統的酸詩。”
“……”
言語間,勾乙從懷裡掏出張黃紙。
“您自己看看吧,這是臣照著原文謄寫過來的,一字不差。”
“……”
老爹既然還是怒火未減,就說明自己那點心酸也沒能得到理解。想到這,李昊本就低落的心情便更加的低落了。
那可是他憋了好多年的肺腑之言,鼓著莫大的勇氣才寫上去的。
“您倒是寫幾句悔過自新的話呀!這當口,您寫這些,聖上能看得下去嘛!”
開啟黃紙,勾乙點指著上面的行行小子,皺皺著眉頭。
“咱做事能不能思量一下呀!不是臣說您,這當口,您往牆上提的哪門子酸詩啊!”
“本宮就是覺著憋屈,覺得冤得慌才寫的。”扁著嘴,李昊憋屈的道。
“臣下倒是知曉殿下心繫社稷,關愛百姓,可大臣們知道嗎?聖上知道嗎?”
“本宮不用他們知道!壓根也沒想他們知道!”
想想那些個擺著臭臉、敷衍自己的學究們,李昊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便搶過勾乙手上的黃紙,團了個實誠,甩在了街路上。
晉宗嚴格,對太子要求也很高。很小的時候就要求他學習很多東西,學不好就懲罰。動輒關進小黑屋,密閉思過。
李昊提出的問題老師們答不上來,老師們講的李昊還沒有興趣。久而久之,李昊便對學問產生了膩煩。學究們也都帶著‘孺子不可教’的心態,應付著差事。
就這樣,本來會的東西李昊也謊稱不會。如此惡略迴圈了數年,頑劣的帽子便扣加其身。
李昊生就倔強,骨子裡壓根就沒有‘認錯’這兩字。類似白日裡衝著御輦內的晉宗高喊著‘知錯’,簡直就是底線了。
也正是因為這點,李昊才覺得委屈。
“本宮都當眾認錯了,他為什麼不依不饒?”
“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殿下!您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人們有個通病,往往只看到自己的付出,卻看不見旁人的苦心。
他以為,他當眾認錯,已經是低氣的不能再低氣了。豈不知,他認的這點錯,都及不上晉宗苦心的一角。
天底下沒有一位父親不是望子成龍的,更何況是一國的君父晉宗了。
李昊驚鑾駕,攔御輦是個什麼罪過?豈止是關進天牢那般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