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
太子可明白這段的意思?
讀完一段,沈鈺問道對面而坐的李昊。
“那個……本宮只聽了個大概。不過這個晁錯口中的這個吳王劉濞,倒是像極了本宮的二叔。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提起越王李明海,李昊的情緒驟然變得激動起來。
“本宮總覺得父皇太過於縱容我二叔了。再這樣下去……”
“越王的事情,沈鈺倒是知曉一二。聽父親說,越王就藩後首先便是著力於農事,短短數年便耕遍沿堤鋤遍嶺,荒山半寸無遺土。還聽說每畝產量達到300多斤,可謂把咱們大天朝的糧倉管理的井井有條。不僅是執犁耕田,工商上他也非常的重視。據聞越州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空無虛屋,商賈買賣者更是十倍與昔……”
“夠了!別說了!你懂什麼!”
“……”
自己表達的非常清楚,很是忌憚二叔李明海。可沈鈺非但沒站在自己這邊,反倒為李明海歌起功頌起德來。見沈鈺如此的與自己唱反調,李昊登時便不是心思了。
自然,沈鈺也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李昊與自己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自己的一個態度。
哪怕自己什麼都不說,做個靜靜的聆聽者,他也不至於如此的氣惱。
早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父親沈辰鄴就與自己提過,越王李明海有圖謀不軌之心。
可即便知道這些,她也不能站在李昊一邊。
她很清楚,身為中書令的老爹都避諱的事情,斷也是晉宗不願意提及的。
即是如此,自己還跟著攪合什麼呢?
猛然,沈鈺瞥見天上的那輪勾月。
“殿下可知天上掛著的那個是什麼?”
“我說沈鈺,你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種問題你也問得出來?”
“看來在殿下眼裡,它也只不過是一彎勾月而已。”
“廢話,不是月亮,還能是什麼?”
“燈。在沈鈺眼裡,它是一盞燈。隱身來講,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君主的決策。明智的君王會帶著百姓走向光明,反之,便是地獄。”
“我說你這人,本宮只不過跟你談一談家事,你怎麼扯到那上面去了?”
“殿下的家事亦是國事。微臣不敢妄議。”
“不敢妄議?連我父皇你都敢苛責一番,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議的?”
“這是兩碼子事。那是諫言。”
“諫言即是直言。你與我父皇能直言,為什麼不能與本宮開誠佈公?本宮最討厭的就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繞著彎子的說話!”
“微臣……微臣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並沒有繞彎子啊。”
自己列舉李明海的功跡,無非就是告訴李昊,李明海推行的仁政並沒有與晉宗的背道而馳。
在李明海深得民心的時候,李昊更應該與晉宗擰成一股繩,維繫一個態度,嚴於律己,寬和待人。不要給人以造反的藉口。但是李昊卻心浮氣躁,完全沒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就在沈鈺剛想把自己的用意再解釋一番的時候,卻被李昊怒拍桌案的聲響嚇得一個激靈。
“他李明海就是有謀反之心,就是想謀權篡位,本宮就是要說,怎麼了?”
“殿下難道要陷聖上於昏聵,百姓於戰火嗎?”
“……”
方才李昊最起碼還有些節制,可現下卻乾脆來了個直接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