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發的肯定,這些,所有的一切,他的微表情,肢體語言,這一切的一切,都並不屬於真正的張若雷。
“你有一所物業,就在我現在的家的樓下,那裡有一個保險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哪天你取走,那棟房子你本來留了給我。”我研判的看著他,希望,當然是希望,而且我自然而然看到了紕漏。
我在想,如果他答應我現在就去,我恰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問他許多從前的問題。包括,他從前親手佈置的每一寸空間,如果他不能如我所期待的對答如流。那答案也就昭然若揭。
果然,他推脫有事,並沒有當場應承我。然後轉身離開。
那天晚上到家,等梅森睡下,阿東問我,“今天有事情發生?”
我回看他,“何以見得?”
“你一整個晚上都魂不守舍。”
我低頭笑笑,猶豫該不該對他講實話。
阿東也沉默,他不是那種非要逼我把心裡話說出來的人。
“阿東,”我說,“我發現,張若雷並沒有恢復正常。但是”我抬起頭來看著阿東,“我可能打草驚蛇了。我覺得蕭晗可能並沒有治好他。”
阿東看著我,“所以”
我站起來,“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自己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而且他們現在是合法的夫妻,我只是他前妻,在法律層面我無法主張什麼,在私底下,可能我也做不了什麼。”
“但是你還是想救他?”
我茫然的回過頭來,是救他嗎?我並不知道,他現在需要搭救嗎?他現在一切都看似很好,有如花美眷,他自己也很快樂。
我不知該不該打破這種虛假繁榮的表面祥和。
我勾起下巴,看見地板上落下的自己的影子,那瘦削而單薄的影子顯得異常孤單,我想哭,卻並不
知道為什麼。
阿東走過來,“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我抬起頭,忍住眼淚。
“阿東,謝謝你!”
我伸出手去摸上他的手,忽然間悲從中來,阿東往前坐了一點,然後把我摟進懷裡,我張起雙臂,緊緊回抱住他,那一剎那,我什麼都不想再想,此際阿東的懷抱有如避風的港灣,我有點兒累,想停一下。
阿東輕輕的撫摸我的背,待一切平靜,我從他身上起來,阿東則顯出意氣風發的樣子來。
“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把他綁來。現在蕭晗並不24小時在他身邊,她覺得自己把他訓練得很好,已經把他放出去單獨覓食。”
我長出一口氣,“讓我再想想。蘇老太說,如果我現在不出手,可能等到將來他真正清醒過來,可能會怪我。”
阿東低頭笑笑,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
“你並不怕他怪你,你是根本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是的。
也許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