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是知道的,我從前從來不多話,是我們相處得久了,處出感情來了,我想說句公道話而已。”
我看阿東氣得臉上青筋暴出,只好出來打圓場。
“得得得,誰也別說了,一會兒還要上班,你準備好梅森今天出門的所有東西沒?”
是的,如果算工齡的話,梅森應該是最小的上班族,他幾乎每一個工作日都跟我們一起去公司。
早餐在沉默中進行,氣氛從來沒有過的詭異,吃完了飯阿東開車載我們去上班,當然他也要在裡面工作,可是他闖了紅燈,又差一點兒撞上路邊的行人,等他到公司把車停好,我勸他回家休息。
我覺得他一定是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宿醉讓他思維混亂,頭腦並不清晰。但是他堅持,好在後來並沒有出什麼大差錯,梅森被安置在我的辦公室裡,當梅森進入到我的辦公室,這公司裡的未婚小姑娘們便對他削減熱情與關切。可是當梅森一旦進入到阿東的辦公室,則那些看似飢渴女孩子們便會尋找一切看似合理的籍口進去展現自己的母性。
刀條臉跟我說,“還是得給東少爺找個好人家。”
我當時正在看報表,笑出聲來,“你說的好像要讓阿東倒插門一樣。”
“您不知道,阿東少爺總是這樣素著對他不好,他可能是荷爾蒙滿溢,然後你知道的,偶爾就會爆發,異
常暴躁。”
我放下報表,瞪著刀條臉,說她越來越為老不尊了。
刀條臉嘩的咧開嘴笑起來,說實話,她笑的樣子還不如不笑,難看極了。
“有的男人會找特殊渠道去發洩這些,但你看阿東少爺,他被高家這個小子壓抑得實在夠戧,他可能十分介意親哥哥這個遺腹子,怕自己擔待不起這個責任,於是讓自己過於神經緊張,以致於真的,我覺得他現在這表現十足像女人的更年期。”
“拜託,您再這樣胡說八道我要辭退了您。他沒有。”
我心虛的替他解釋,但又不得不在心底承認她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事實上確如刀條臉所說,阿東現在完全沒有自己的業餘時間,他不談戀愛,不出去約會,不跟女人打情罵俏,也不跟別人做任何不道德的交易。
高天成說過一句話,說人,有慾望是正常的,阿東是正常的男人,他應該有那方面的慾望,但是為了責任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他認可壓制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本能。
“怎麼辦?”我攤攤手,“那時候的陳百何,你看到了,主動他都無動於衷。後來也給他介紹無數女孩兒,無一成功。”
我放下報表,覺得自己也似滿腹心事,這問題真遲早都要解決。
“再說了,”刀條臉說,“太太你現在正當年,如果現在再不尋個人家,不尋個男人,再老,就沒有人肯送上門嘍。”
“你真越說越沒譜......”
我剛要繼續,我辦公室的門突然間開了,我見阿東走進來,他好像利用中午的時間眯了一小覺,感覺他精神多了。
“酒醒了?”我問。“餓沒?讓人給你訂個飯?你中午沒吃飯,我讓人拿過去,他們說你睡得正香,就沒吵醒你。”
“不餓。”他坐在沙發上,那沙發邊上就是梅森的小床,梅森正一個人在那兒玩得歡,手和腳互動,不亦樂乎。
我見笑容爬上阿東的臉,他將下頦抵在小床的沿上,伸出手來讓梅森的小手握住他的一根手指,他們開始用我們誰也聽不懂的語言交流,梅森扎著另外一支小手朝著他笑,嘴裡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而阿東嘴裡則發出同樣含糊不清的聲音來。
畫面十分溫馨。
然而這時有畫面強行切入,秘書敲門進來,手裡捧了一大束鮮花,秘書的臉比那束盛開的鮮花開得還要茂盛。
“梅總,有人給您送花。”
然後阿東“噌”就站了起來,又拉開嚴陣以待的架式,秘書顯然被他駭了一大跳,要知道,她們這些體內帶有原始八卦基因的大、小女人們,最津津樂道這種事。
阿東接過花,我有點兒面露不悅,說,“阿東,給我。”
有那麼多的外人在場
,阿東並沒有跟我正面衝突,我想起他昨天晚上說的那句話,“有男人要你你就迫不及待了?”
當然那是酒後的醉話,但我漫無目地的接過那花來,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果然是康生,他還寫了一張卡片,上面是一行筆挺的中文:我昨天晚上並沒有醉得那樣厲害,我想了一上午,決定直面我自己的心。梅子,我喜歡你。
落款:康生。
阿東正站在不遠處,認真的看著我的臉,我有理由相信他在研究我的面部表情,以此來判斷自己的猜測,而我似乎果然不負眾望,我猜測我自己一眼就被阿東看穿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對此隱隱有些惱羞成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