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no,”康生說,“阿東說了,在中國,喝酒要喝白的才叫爺們兒!”
“爺們兒!”
我十分驚異於男人之間的友誼和相處方式。我試圖進一步跟他解釋,“白酒度數很高,很容易醉的。”
“no,no,no,”康生強調,“阿東說了,酒逢知己千杯少。”
康生的大手握上我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親吻了一下,我覺得他可能多多少少是有點兒多了,“更何況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士作陪。”
阿東勾起嘴角,我竟然看到冷笑。
阿東不是想灌醉他吧。我覺得阿東這樣做有點兒不大公平,畢竟康生對中國的酒桌文化一點兒概念都沒有。我忍不住拿目光指責,可阿東卻故意躲避我的眼睛。男人之間有時愛拿灑來說事兒,我想想也釋然,可能孤單一個的阿東也是寂寞的,康生主動撞到槍口上來,正好給他世界中男人的部分開啟一個缺口。
人就怕自己勸自己,因為理由都越想越充分。
於是我又迴轉到自己的房間,不過想著如果康生遲遲不告辭,那麼我也不好寬衣解帶說休息,在家裡仍舊要穿得一板一眼短時間還行,時間一長便不禁覺得有些疲憊。
梅森已經睡下,他被阿東帶得很好,睡眠和吃東西都十分有規律,尤其晚上,
竟然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是每一個新手母親的福音,更何況我這個新手母親還是大齡,體力偶有不濟。
我斜在阿東的床上,正昏昏欲睡,就聽見餐廳裡什麼東西乍響,本能的反應就是跳起來先捂住了耳朵,然後聽見有人悶聲倒地。
怎麼了?
我側耳傾聽,外面卻又恢復平靜,等到確認梅森並沒有被打擾,這才起身躡手躡腳的出去,卻見阿東跟康生臉上都掛了彩。
我皺緊眉頭,“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個醉了酒的大男人都跑了一千公里的騾子一樣,粗聲喘著氣,彼此怒目而視,卻都閉口不言。
我是真不能理解男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阿東,他是客。”
“不不不,”康生說,“不是他的問題。但是我也認為我自己並沒有問題。”
他搖晃著身體朝我走過來,但阿東打橫擋在我面前,彷彿康生能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來似的。
“梅子。”他滿嘴噴著酒氣,“這次來,我就是追你來的。”
“追我?”
他點點頭,張開嘴,剛要繼續說些什麼,不想阿東一個左勾拳。
“阿東,”我大聲驚呼。
康生被打倒在地,龐大的身軀跌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轟然巨響,索性,沒有吵醒梅森。
我見他掙扎著從地上再一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我已經跟你說了,”康生這一次並沒有面對著我,而是面對著阿東,“我知道她是你嫂子,她生下了你們高家的孩子,我也知道高先生不在你有義務保護她們孃兒倆兒,但是我對她是真心的,自我跟姨媽參加婚禮那天起我就喜歡上她,我看見她在婚禮上神遊太虛的樣子就喜歡上她,我認為她並不甘心情願嫁給你哥,我旁敲側擊問我姨母,她也告訴我了,說他們是政治婚姻。每個女人都有追求自己愛情的權利oh,no.!”
康生又一次被阿東打倒在地,但這並沒有能阻止得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你哥現在都死了。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會好好照顧她,好好愛她的,她會喜歡上我的,而且,我會對梅森視如己出的。”
“阿東!”我叫住他。“你不能再打他了。”
“怎麼?”阿東氣勢洶洶的直奔我而來,他的樣子嚇人極了,我不由後退幾步,但他顯然並沒有從極度盛怒中走出來。
“你心疼了?有男人要你,你迫不及待了?”
我揚起手來,“啪”的一聲,與此同時,我跟阿東朝阿東的臥室奔了過去,因為梅森哭了。
我抱起梅森,阿東把孩子接了過去,但他也已經醉得十分厲害,我看他都有些站立不穩,於是瞪他一眼,試圖從他手裡把孩子接過來。
但是他不肯放手,瞪著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我,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我害怕阿東的眼神,但卻對於他今天晚上的所有更加憤怒。
“你要用你一身的酒氣來跟他呆在一起嗎?他恨不能被你身上的酒氣燻醉。”
阿東猶豫一下,然後晃了晃腦袋,再低下頭瞅了一眼梅森,然後把他雙手朝我奉上。他搖晃著身體出去,等我把梅森哄睡著再出來時,就只見康生整個人躺在餐廳的地上,睡得正酣,而阿東正坐在餐桌前,一支手臂搭上另外一張椅子的椅背上,低下頭看著康生的大塊頭,眼睛裡像能噴得出火來。
阿東見我出現,指著康生,“我就知道這小子黃鼠狼給雞拜年,以後不要跟他來往,他還跟我裝,幾杯黃湯下肚就被我套出真心話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