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說。
“抽這麼多?不要命了?”
“人家主席他老人家,一輩子抽菸喝酒。”
“那高山仰止,咱可比不了。你一個凡人,我還想留下你的好身體、好種子,好兒好兒
跟我生兒育女呢。”
他曖昧朝我一笑。
“想跟我生兒育女了?”
我白他一眼。
“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我們的貸款出了問題。我知道咱們公司名下有銀行貸款,數額還不算少,有那麼大的虧空嗎?還是你就是想變賣資產,把債也賴掉,然後一家人遠走高飛?”
張若雷驚悚的看著我,我真是討厭他這種眼神,這眼神每一次朝我射過來都讓我覺得自己又當了一回白痴,說了一句奇蠢無比的傻話。
“別那麼瞅我!”
他低頭笑。
“沒想到,你想像力那麼豐富。”
我想反駁,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在那兒氣鼓鼓的一言不發。
“那犯法。”
他說。
“我可不幹。倒賣國家資產啦什麼的,這種大事兒我可沒想著過要幹。”
我捂著胸口。
“你真是我活祖宗,那你究竟要幹什麼?你說的那家投資公司不靠譜。國際上類似這種金融大鱷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才真叫吃人不吐骨頭。別說你了。原先電器兩大開關巨頭,正泰和德力西。德力西那貨不就把自己的產業給賣了,現在德力西根本不是國產。只南存輝那傻瓜堅持民族資本、民族產業,在巨大利益面前不為所動,也正是基於此,正泰到現在仍舊算是屹立不倒。”
“喲嗬。”
張若雷語帶促狹。
“做了功課啊。”
“別扯沒用的。總之,我不同意颶風入股。這麼多年來老張家的產業穩紮穩打,市政府提議上市,我們都沒上,不就是怕別的資本介入?憑什麼讓一家居心叵測的外資企業撿現成的?”
他坐著搖晃自己那張破老闆椅,那椅子倒真正是好東西,這麼個搖法兒居然寂然無一聲。張若雷眼光直視虛空,目光深長而悠遠。
我不知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我現在愈發的覺得跟他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說不清楚那種感覺,也實在無法具體描繪出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總之,讓我心裡沒底。有時我覺得我跟他很近,有時,我又覺得他似離我十萬八千里,我怎樣努力都會對他望塵莫及。
我討厭這種感覺。
但他就是三緘其口,任憑我使出十八般武藝。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強硬派。我生氣不理他,他走過來抱住我哄我,卻也只不過輕描淡寫告訴我不用耽心,什麼事都不會有,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承諾會給我最美好的婚姻和生活。
“等將來,我們出國,生幾個孩子。最少三個,不然一個太孤,兩個太少,最少生三個,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不不不,三個都要是男孩兒,這樣你就會是我們這一大家子糙老爺們兒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