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他這樣分明言重了,而且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女人最好不要放在心上。他天南海北的走,我永遠不會是他的終點,更何況,我只想當一個男人的終點。
“張若雷。”
我終於抱住他的頭顱,我閉上眼睛,我張著嘴,渴望他一點一點跟我溫存或者纏綿。我的身體渴望他。
他的肌肉一如既往的結實,突起如牛腱子,他把我抵在門後,抵在牆紙上,抵在窗臺上,抵在床沿上,甚至抵在書桌上。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麼的想念他,身體,還有心。從未如此想念過一個男人,想念他的手,他的一切,他的身體,想念他像馬一樣,那無數個瞬間,日月星辰,一切彷彿都不再存在。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不知為何,我竟開始回應他。那人幻化成張若雷。而我竟是那麼樣的需要他。我允許自己陷進自己短暫而虛妄的慾望裡,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眼角滴下淚來。
他的唇覆上我的唇,我渴望那股彷彿能把的撕碎的力量,他曾經來自一個我最愛可能也最愛我的男人。
多少個寂寞的夜裡,一遍又一遍那些細節悄悄回來,跟我的身體和全身上下和感官作伴,它們總是能讓我獨自於夜裡升騰又回落、激盪又安詳,帶我上天入地,讓我不忍也不願醒過來。
夢裡的人兒啊!
我不由軟軟的嘆息。
我如此想念他!
想念他的一切
。
“你知不知道?”
我問。
“什麼?”
“老孃他媽的並不需要你!”
我攸然間睜開雙眼,一腳把他踹下床去。正中命根。
我緩緩赤裸自床上坐起,隨手將那薄如蟬翼的床單裹於身上,見他正蜷縮在床下冰冷的地板上,痛苦而無助的翻滾。
跟老孃來這套!
哼!
我一甩頭髮。
老孃也不是吃素的。
此際,他正四仰八叉,雙目炯炯有神躺在地板上瞪視我。下一步他會不會一躍而起?
高天成站起來俯身向我,帶著夜的涼意。他眼睛一刻沒離開過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他呼一下掀起裹在我身上的被子。
“我說過,如果你肯按我說的做我不會強迫你。”
我敢十分肯定他目光中有威脅。
黑暗裡,有東西要被吞噬,有東西要吞噬別的什麼。它們或者在彼此渴望,像電光火石,噼啪間擦出火花四射。它們都那樣急於表現自己,其實都那麼想要盡一切最大努力的快速去擁有彼此。
他盯著我的眼睛,像林中的豹子看到自己的獵物,又像林中的公豹子看見自己心儀的母豹。我知道此際我的身體和心正經歷什麼。
我能看得出來,他也知道。
他饒有興味抬起下巴,那下巴露出微硬的毛茬,在夜裡閃著青幽的光。
天怎麼還不亮啊。
下一秒,他突兀翻身,光著身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