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撲上去。
“下了病危,需要你簽字。腦出血。”
沒有更多的解釋,我腦袋裡再一次山崩地裂,海嘯一樣,洶湧而瘋狂的海水朝我席捲、肆虐而來,我似被浪捲進海里,又拋向空中,到最後被殘酷無情的拋在岸邊嶙峋的巨石上,只覺肝膽俱裂、筋骨俱碎的痛。
心像被瞬間切割成塵,這空氣裡無時無處瀰漫著的不是關於我的悲傷。
蕭晗站我身邊,她抱住瑟瑟抖成一團的我。
“不要怕。還有我。你有我。”
她不住安慰我。
我把我自己邊同我的悲傷一併倚進她懷裡,若時光可以倒流,請留住我們的青春歲月,請留住那些美好和純粹,請留住......
“蕭晗。”
我眼淚和鼻涕都抹在她前衣襟上。
“為什麼?”
我低聲哀吼,像突然沒了母親的幼獸,既對這世界充滿懷疑,又對自己以後充滿絕望。既憤怒非常,又無能為力。
“沒事的,你相信我。”
她不停拍我的背。
“沒事的,你相信我。有我在。”
這句話如此熟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一個男人曾經在我耳邊重複過無數次這樣的誓言,但是現在呢?說這句話的人呢?讓我把這句話背得滾瓜爛熟、爛熟於胸
的人呢?
我緊緊回抱住她,她溫暖而清新的體香直鑽入我鼻孔,她身體柔軟細膩,每一處都在訴說風情。
這樣的一個女人,我心裡萬馬奔騰,她搶我老公,試圖拆散我跟我未婚夫,曾經對我媽心懷不軌。但如今,卻又是我眼下唯一可倚仗的人。
這世界總諷刺又滑稽。
“秦玉蘭家屬。”
我身體一僵,本能又往前撲將過去。
“我是。”
我臉上淚痕未乾。
“病危通知單,因為......”
我只覺腦袋轟一聲。《權利的世界》裡,萬里冰封的北境之北,有著著名守夜人部隊的長城終被夜王攻陷。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心裡的長城,轟然倒塌。
“在哪兒籤?”
我幾乎看不見那單子上到底都寫了些什麼,我幾乎聽不那人到底在跟我交代些什麼。我手哆嗦著,在對方指定一欄內籤:梅子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