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有我呢。”
他說。
“天大的事兒有我呢。”
他又重複一句:“你這樣我不知道多擔心。可能她就是想要讓我們崩潰,你要是果然崩潰了,更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人抓住把柄。不然這樣,你放一段時間假,籤個授權,此間事兒,你不要再參與、再插手。年初我們結婚以後,你就離開,等一切手續辦妥,你甚至不用來回飛,直接定居在那邊,等我跟你匯合。”
我沒有回答他,事實上,他說的那些話,在我這兒如今也就左耳進、右耳出,都未經大腦過濾加工。我現在是有點兒太累了,不止於身體,還有心裡,心不靜,所有事都理不出頭緒。也許張若雷說得對,我真太需要放下一切去休息。
兩人一時沉默,直到有人敲門。沒完沒了的瑣事,張若雷坐到辦公桌後,讓我躺在套房裡間的床上休息一會兒,我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聽話的朝裡走去,一個人躺在裡間的床上胡思亂想,聽他在外面殺伐果斷。
也這才知道某些工作在某些人手裡遊刃有餘,別人看起來輕鬆,但輪到自己,恐怕捉襟見肘、疲態百出。
我靜靜的閉上了眼睛,也許連日太過於精神緊繃,此際竟然睡著了,再睜開眼睛天色早黑得不像話,整個公司更靜悄悄如入無人之境。我緩緩睜開眼睛,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公司,一下午的事情紛紛擾擾又紛至沓來重新歸位,重回我腦海。
我坐起來,見外間張若雷那屋倒燈火通明,他正在燈下奮筆疾書,那麼多部門,那麼多員工,那麼多的客戶,那麼多的供應商,如今再加入颶風這條虎視耽耽的狼,真是稍有差池就萬劫不覆。
也就他。
我發自內心嘆道。心裡暗忖,如果這公司單憑我一己之力,恐怕真會被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從繁重的公務中抬起頭來看我,手離開電腦鍵盤。
“醒了?”
我揉揉惺忪睡眼,輕輕點點頭。
“餓了嗎?”
我一笑,他問總這幾句話餓沒?睡得好
嗎?生氣了?開心嗎?冷不冷?是不是又哭了?這個行不行?
我沒答腔,揀張椅子坐他對面,整個人似還沒完全清醒。
他關電腦,整理檔案,一會兒就把桌子收拾得井然。
這習慣真好,我那點東西大多數時候把不過來,包裡東西也亂,有時找家門鑰匙,摸半天摸不到,要把裡面所有東西都倒出來才行。
他收拾停當,蹲下身子捧起我的臉。
“清醒沒?醒一會兒覺。完全清醒了咱倆再出去,你身體不好,不然出去一遇冷風,又該病了。”
我心裡說,我也算一無是處了,真不明白他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
我甩甩頭,揉揉臉,端起杯子來喝了口水,把大衣搭在臂彎。
“清醒了。可以走了。”
夜空如洗,黑得無一絲雜質,一點星都沒有,只有半彎上弦月,孤獨掛在天空。
我一個機靈,冷空氣讓人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