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隻小兔子是去年我過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禮物,現在送給你吧。”
小桃樂絲把一個粉色的小籠子到了笠的面前,怯生生的臉上帶著逐漸燦爛的笑容,午後的陽光穿透後院裡的大榕樹灑進了屋子裡,明亮的窗子前是正在畫畫的笠。
“幼稚。”笠只是瞥了一眼籠子裡的小兔子,然後就不耐煩地扭過了頭去。
“哥哥…”笠冷冰冰的話讓小桃樂絲的眼睛裡泛起了淚花,她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身子,“你不喜歡嗎?”
“不要叫我哥哥,誰是你哥哥?!”笠生氣地一腳踢開了旁邊的彩色皮球,“是誰讓你擅自跑到我屋子裡的,不要打擾我畫畫,出去!”
小桃樂絲被嚇了一大跳,她緊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然後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對…對不起…”
小桃樂絲道完歉後便抱著那個被笠踢飛的彩色皮球跑出去了,她啜泣著,稚嫩的小手不停地抹著臉頰上那溫熱的東西。
當小桃樂絲離開笠的房間來到客廳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沒有帶著小兔子出來,當她躡手躡腳地再次返回笠的房間之時,卻在笠的門前發現這個性格孤僻的“哥哥”正在細緻地觀察著小兔子。
“原來哥哥還是喜歡小兔子的呀。”
桃樂絲偷偷地看著笠,只見他在觀察了一會兒小兔子之後便開啟了籠子,小兔子在笠沾滿水彩的指間嗅了嗅,然後便乖巧地跑到了笠的手心裡,而笠最開始還有些侷促,直到他觸碰到小兔子柔軟的絨毛之後才放下了心裡的芥蒂。
撫摸著小兔子的絨毛,印象中那是年幼的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冷漠孤僻的小男孩面帶笑容,也是從那以後笠每次獨自外出寫生都要帶著那隻小兔子。
泛黃的夕陽中,屋後的林間梢頭,一個男孩肩膀上臥著一隻小兔子的背影永遠定格在了幼小的桃樂絲心中,印象中笠似乎並沒有朋友,除了那隻小兔子外。
也是從那以後,倔強的小男孩對小桃樂絲的態度略微有所緩和,當只有兩人相處時,笠會允許小桃樂絲叫他“哥哥”,但有其他人在場時,笠就又恢復了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後來,小桃樂絲也接受了這個性情古怪的哥哥。
如今看到這隻灰色小兔子,桃樂絲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當時的種種,雖然此時的灰色兔子早已不是當時的那隻,但她心裡清楚這是自己送給哥哥的第一件禮物,他始終記掛著,在乎著。
“哥哥…”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也只化作了一聲簡單的“哥哥”,桃樂絲望向笠蒼白的臉龐,雖然有幾分多年未見的陌生感,但她知道這還是當時的那個哥哥,那個可以不顧一切衝進人群、跑進火場將自己救出來的哥哥。
昔日的小男孩早已褪去了桀驁和青澀,他成熟硬朗的臉龐上刻著成年人的責任與擔當,當然也留存著這個世界無情的嘲弄。
桃樂絲不由得握住了笠的手,只是當她觸碰到笠的時候卻發現那無比的冰涼觸感,剎那間,桃樂絲的心臟漏跳了半拍,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
“哥哥!哥哥!你還好嗎?哥哥,你快回答我呀!”
桃樂絲跪倒在笠的身邊,大聲呼喚著,卻發現笠根本沒有回答她,笠雙眼緊閉,臉上的血色也越來越淡。
“怎麼了?!”
聽到了桃樂絲的哭聲,紅桃A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她一下子撲到了笠的懷裡,耳朵緊緊貼在笠的胸膛上。
“心跳呢…心跳呢…心跳在哪裡…”
眼淚斜著從桃樂絲的臉龐滑落,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給我閉嘴!”
桃樂絲對著周圍聚攏過來的修女們怒吼道,接著她又驚慌失措地用手去探笠的鼻息和脈搏,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起來,紅桃A根本無法抑制住不住落下的淚珠,她就像一個被人拋棄在午夜街頭的小女孩,找不到回家的路。
“笠!誰允許你睡的!快給老孃醒過來!醒過來!”
金雕背上的騷亂引起了方塊Q的注意,透過紅桃A的哭喊聲他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用於引導金雕的柺杖從手裡滑落,他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呆在了原地。
“老大他…”方塊Q的心被一道閃電擊中,他隨後間撿起了地上的柺杖,引導著金雕加速朝“無人漁村”滑翔而去,“快!快!快!”
金雕扇動翅膀帶著強風降落在了斷崖頂端,粗壯的合歡樹上飄落下來了許多粉色小花,勉強平穩地止住了巨大的身軀,鳥翼下方已經是鮮血淋漓了,金雕一下子便疲憊地跌倒在了鬆軟的草甸上,帶著這麼多人飛行早就已經超出了它的極限。
而早在金雕抵達斷崖頂端的無人漁村之前,就已經有一個提著煤油燈的佝僂老人從閣樓二層上走了出來,樓道里昏黃的吊燈映出了他蒼老的臉龐。
“原來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古斯通把懷裡的貓放到了地上,任由它沿著梯子爬上了屋頂,在那裡有五六隻顏色各異的貓正在熟睡,不過隨著那隻大鳥的到來,這些小貓咪們都警覺地揚起了頭。
一襲類似於巫師一樣的灰褐色長袍披在身上,老者扶著木質欄杆走了下來,當金雕降落在草地上的時候,老者也剛好走到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