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收到了什麼指令一樣,木桌另一側,提刀的黑影暴射而出。
“停下來!”面對紐卡西那被狂風所包裹住的詭異拳頭,那個雄獅小隊指揮官並沒有丟下手中的獅盾,在它看來,武器可以被擊碎,但在倒下之前決不能捨棄,那是一個士兵的底線與尊嚴!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隻黃面板的手握著一柄漆黑如墨的快刀斬開空氣劈了下來,黑色的刀影像是一道屏障擋在了紐卡西和那位士兵之間, 同時也切斷了那疾風的牽引力。那名士兵藉此時機拼命將巨盾砸進土裡,止住了前進的巨大慣性。
“黑色的唐刀,東方人。”紐卡西看著李十一,面帶微笑,四周的狂風瞬間偃旗息鼓。“你就是B系學生會主席李十一?”
李十一收刀入鞘,淡然地看了一眼紐卡西,身材挺拔修長,穿著簡潔得體,如果沒有剛才那兇悍凌人的一幕,他會毫不懷疑地認為這個叫紐卡西的考生是個風流倜儻的紳士。
“如果你真的是考生的話,請你就此收手,你已經透過複試了,沒必要繼續傷害無辜的帝國士兵,他們只是測試者。”李十一道。
紐卡西撣了撣白色襯衫上的微塵,從李十一身上挪開了視線,輕哼一聲,說道:“維護皇權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皇權?”李十一目光如炬,“他們在前線英勇奮戰,保護身後的國土、家園和親人,與皇權有什麼關係?”
“那被他們殺死的所謂的‘敵軍’呢?不也是為了保家衛國。”
“他們是侵略者。”
聽到李十一義正言辭的話,紐卡西莞爾一笑,“貪婪地掌權者才是侵略者,而他們,”紐卡西朝著雄獅小隊揚了揚下巴,“是劊子手的幫兇,也是被操縱的棋子,可恨又可悲。”
那位雄獅小隊的指揮官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氣,他的耳膜被風壓擠破,流出血來,抓住盾牌的雙手面板皸裂,血痕縱橫。但他依然將目光鎖定在紐卡西身上,頭盔裡的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李十一察覺到了紐卡西的話語之中似乎另有含義,回應道:“你來參加新生考核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找個地方收留我們這些窮苦的學生呀,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你說呢,李十一學長。”紐卡西言語之間有些挑釁。
李十一似乎對紐卡西稱呼自己為“學長”有些不感冒,他的劍眉微動,說:“那就請你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證明自己的實力,然後透過複試就夠了,不要傷及帝國計程車兵。”
“呵呵,那是當然。”紐卡西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安靜狀態下的他給人一種溫潤的親和力,“不過學長似乎忘記了你自己不屬於約瑟斯帝國,而是來自於東大陸,一個沒落的小國。”紐卡西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帝國軍事學院的一員。
不過沒等紐卡西說完,黑色的劍刃泛著冷光已經抵在了他的脖頸之間。
“你還知道些什麼?”李十一的言語之間帶有深深的敵意。
“那得看李學長想問什麼?”感受著李十一冰冷的殺意,紐卡西絲毫沒有慌亂。
周圍的考生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之前就聽說過帝國軍事學院B系的學生會主席是個冷若冰霜的“殺星”,卻沒有料到這個“殺星”竟然因為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對考生拔刀相向。
“夠了!都散開。”渾厚的聲音從圍觀的人群外部傳來。
考生們自覺讓出來一條路,薩瓦主任還有幾位學院指派的督考人員一齊走了進來。
“李,把刀放下。”薩瓦看著自己呼吸有些紊亂的學生,低聲道。
“看來今日沒辦法回答李學長更多的問題了,真是有些遺憾呢。”紐卡西腳下又一陣小型旋風成型,黑色長髮輕擺,瞬間離開了李十一的刀尖。
李十一沒有繼續逼問紐卡西的目的,他聽從的薩瓦主任的話,黑芒掠空回到刀鞘裡。但在他心中已經把這個來歷不明的考生列入了“危險名單”。
從海上過境的風有些微鹹,空氣溼漉漉的,陽光最終遍及了黃昏場的每一個角落。
只不過那在無人注意的野草叢生之地,成群結隊的螞蟻正在啃食沒有完全枯朽的白色骷髏,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