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家丁是如何一個一個死在他的眼前,卻是無能為力,他現在衝出去不過也是一個死。
“可惡……”祝似錦暗暗攥起了拳頭,無力席捲了他的全身。
那些禁軍都在前院殺人,很少有人到這後院來搜查,偏偏他少時在這裡玩兒鬧,知道不少視野極好的躲藏之處,而他現在藏身的地方,正好能從這裡看到廳堂之中安平侯爺的身影。
“你們不要問為什麼,直接帶著這些從這裡離開。”他猶記不久之前,祝家侯爺匆忙趕來二人身邊交代著後事。
“為什麼?”祝似錦輕聲說道,聲音低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你比我們早一步聽到這風聲,為何,為何不跟我們一起走,偏偏要留下來,在這裡送死?”
那禁軍只是按了人頭殺人,並不認得祝家的人究竟是何模樣,祝似錦明白,侯爺能讓他們二人放心離去,必然是做足了準備的,說不定連他們的替身都早已找好。
祝似錦望著廳堂之中祝家侯爺的背影,只覺眼眶很燙。
“如果你當時跟我們一起走……”
那些禁軍很快就衝了進來,這些人都是來執行君令,沒有人會聽他們喊冤,即便是安平侯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將死的凡人罷了。
無論何等職位,何等官銜,一刀下去,不過也是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而已。
安平侯爺的血染紅了他身後的大半個牆壁,也染紅了藏在暗處的少年的眼眶。
祝似錦腦海裡最後一根弦驀地斷了。
“祝家……”將在這一天之後不復存在。祝似錦哽了喉嚨,再也說不出話來。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家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要崩潰了。
“你可曾聽說今日被滿門抄斬的祝家?真真悽慘,家中上下沒有一人逃脫,被那禁軍盡數砍死。”白楓皺眉,將剛剛出門打探的訊息如實報告給了面前的人。
他倒是聽到了一些傳言,說是那些人死相悽慘,冤魂數日不散,那被封存的宅邸竟有了鬧鬼的說法。
魏如畫皺眉:“這事似乎並不簡單?我記得祝家最近可是沒什麼動靜?”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降,命數啊,”白楓眨了眨眼,一語點醒她,“你可別忘了,讓祝家覆滅的人是誰。”
魏如畫愣住,過了會兒便面色複雜的看向白楓:“你說那昌明帝不會認為是祝家想要加害於他吧?”
“說不定呢?眼下那人不知所蹤,誰知道呢?”白楓長嘆一聲,“我覺得吧這事八九不離十。”
也就是說,祝家不過是一個倒黴的替罪羊罷了。
想到這裡,魏如畫握緊了手中的瓷杯,咬著下唇思索,牽連祝家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一時間,她的心中一片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