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們這邊還沒有敲定計劃,那邊皇上卻是按捺不住了。
自己堂堂一帝竟能被人刺殺,就在這重重的護衛之下!此等行為無異於挑釁他的威嚴,這叫他如何能忍?
“查,給朕嚴查,”昌明帝在御書房怒吼,“我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如此膽大包天!”
罪魁禍首此刻早已不知所蹤,刺殺不成卻也走得乾脆利落,昌明帝苦等數日,依舊沒有訊息。
“朕的國庫都是用來養你們這些廢物的嗎,連一個人都查不出來?你們還有何顏面留在這裡做官任職?”再次聽到訊息的昌明帝一撫衣袖,不由怒極反笑,還未等他讓這些人滾蛋的時候,其中一人忽地跪了下來。
“皇上,臣並非查不到線索,只是並未確定,實在不敢妄語啊。”
昌明帝抬眼瞧了瞧他:“你且先說,對與不對朕自有決斷。”
那人行了一禮:“臣斗膽,查到作惡之人恐與祝家有關。”
“祝家?”昌明帝反覆咀嚼著這個詞,驀地笑了,“好一個祝家,可是祝似錦所為?”
“臣不敢確認。”那人將頭低了低。
這番話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在場參與查案的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兇手,輕則丟了頭上這頂烏紗帽,重則是要拿自己的人頭相抵。
在座的眾人家中都有妻兒,實在擔不起這風險。
一會兒的功夫,昌明帝的心裡早已有了決斷,寧可錯殺一千,他也不願意放過這小小的祝家。翌日他便起了詔書,傳禁衛將那家滿門抄斬。
而在那一紙詔書到達之前,祝家並沒有收到任何的訊息。
突如其來的禁軍讓祝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慌了神,連收拾細軟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明晃晃的利刃斬去了頭顱——昌明帝連將他們午門斬首的時間都無法等待。
“朕萬萬沒有想到,這祝家居然有此等異心,”昌明帝正襟危坐,心念道,“既能被他們順藤摸瓜查出來,便八成兒錯不了。”
然而他的確錯了,祝家不過是被莫名連累,連自己所犯何錯都不清楚。
然而安平侯爺在詔書到達的半個小時前聽到了些許風聲,一想近日一刺客刺殺昌明帝未遂逃竄的事情,他便知道自己也不過一個替罪羊罷了。
“真是該死啊。”安平侯爺長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誰。“若是把那賊捉住倒也罷了,偏偏捉他不住,根本審無可審,竟讓我祝家吃盡了苦頭。”
他搖頭,知自己的命數到了,便在廳堂著了官服等死。
那長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安平侯爺笑了,好在聽到風聲的那一刻,也不管訊息是真是假,他先讓祝似錦和祝曼芸收拾了細軟從後門離開。
他閉眼,揮刀的人並沒有留情,利刃劃過之後,噴出的鮮血灑了他身後的半個牆壁。
逃出的祝曼芸乖乖聽了侯爺的話,收拾了細軟快速離開,而後者卻以過一會兒和她相逢為由偷偷留了下來,躲在暗處悄悄地觀察著這一切。
祝似錦躲在暗處,他們兩個離開的時間剛剛好,前腳剛走,下一刻禁軍便破門而入,於刀光血影中,領頭的人用平靜冰冷的語氣念出了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