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瀾微微一笑:道:“我也算是她表哥,能照顧她一點,便照顧她一點。小梨她,也很可憐。”
阿沫睥睨一眼,“小梨?”她哼了一聲。
“你別看她那個冷冷的樣子,其實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從小就給父王送到了祭司殿,若不是這次璟華扶持她登上王位,恐怕就要在那個祭司殿老死終身了。”
阿沫繼續用鼻孔對天說話,哼哼道:“所以就橫一個二殿下,豎一個二殿下,急著投懷送抱了?”
青瀾又笑:“阿沫,你吃醋了。”
“吃醋?我吃她的醋?笑話!”
阿沫要跳起來,青瀾這麼說,簡直莫大的侮辱!
我跟璟華的感情,就是中間隔萬里長江,也休想有人能插進一條腿來!我吃她的醋?哼,笑死人了!
青瀾聽她氣得呼哧呼哧,不再取笑她,溫和道:“其實我這次去漠北,小梨照顧我很多。先是綁著找到我爹爹的骨骸,再將我孃親和他合葬,立了碑修了墳,這些事前後都是她在幫我操辦。她還將我爹爹的名字刻上了炎龍族的勇士碑,為他正名。”
“所以,阿沫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別介意她態度上逾禮的地方,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其實心腸不錯。”青瀾最後道。
阿沫勉強道:“好吧,言語上我就不跟她計較,反正她應該也呆不了幾天。不過我醜話先說好,”
她立馬補充道,“要是她敢對我的璟華打什麼主意,我可對她沒那麼客氣!”
海水朝兩邊褪去。
玹華收起法力,踏上被他自己生生劈開的魔鬼島的核心內陸。
他的胸膛略有起伏,手也隱隱有些顫抖。
以為自己是緊張,怕劈開魔鬼島後,發現仍一無所獲。
但現在,他看到了前方,那七棟閃著五彩光芒的小房子。
那是阿沫乾的,用五彩油魚仔和鴨頭魚膘做成的會發光的顏料,刷了的小房子。
看到了,玹華反而更緊張,甚至背上都隱隱起了一層冷汗。
他走近那些小屋,仔細看了阿沫的塗鴉。每一棟房子上,都有著她和璟華。
她和璟華在竹林中舞劍,她和璟華在江南泛舟,她和璟華在雪山之巔,濱海之畔,攜手共遊,相依相伴……
阿沫,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她把心裡最美好的東西都畫在了這裡,她的愛情和夢想。
那麼阿沅,我們的呢?
我們之間,似乎只有那些隔了幾千年的遙遠回憶。
回憶藏得越深,思念便更清晰。那麼阿沅,你呢?
你有沒有和我一樣,也藏了那麼久,讓思念溢滿出來,早已經鋪天蓋地?
“阿沅……”
他輕輕地喚,卻只有自己才能聽到,他怕出聲驚擾,又像過去無數次一樣,醒來後發現只是大夢一場。
“阿沅……阿沅……”
他走進一間間石屋,推開一道道門,又一次次走出來。
沒錯,這裡是阿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