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白尾銀狐,名叫相思。
都說狐狸沒有定性,分不了雌雄。但我的爹,也就是父君大人,是塗山的堂堂國君,我不過還沒有滿一百歲,他就給我定了性。
我成了雌狐,也就是女娃子,好吃懶做不勤學,但卻貪玩的很。這天,趁孃親打了個盹,我就偷跑下山去了。
修為未滿百年,塗山的精怪見我卻都讓我三分,誰都不敢傷我。因為它們都知道,我可是塗山國君,一隻有著九尾的青狐大佬,我俊美帥氣無敵天下的父君大人。
但是它們對我越是溺愛,我就越是自大。直到下山掉入了人類的陷阱裡,我才知曉這個不可驕傲自大的道理。
人類的捕獸夾將我的腳丫夾的緊緊的。一著急,我也忘了變身術法怎麼使用,逃生術也忘了咒語。幸得有一看著呆頭呆腦的小娃娃,將我拾了回去。
那小娃娃名叫小豆子,約莫四五歲的年紀,卻看著老成。他懂得治傷,也懂得照料日常起居。只是他的孃親,似乎對我不太友善。
那日,我睡醒後,聽到他的孃親嚴聲責罵小豆子,讓他快將我趕走。
我本想等傷好後,就吃了他的孃親。可是他的孃親挺著個肚子,我見肚子裡的娃娃已成了人形,正津津有味地啜著小手指,便狠不下心。
畢竟那小東西就像我小時候一樣可愛。
若是小豆子的孃親此時不是身懷六甲,我定要將她啃的乾乾淨淨,連骨頭都不剩。
然而小豆子並沒有趕走我,他的孃親氣急了,說他是第一次這麼的不聽話。小豆子趕忙扶他孃親坐下,他的孃親有些動了胎氣,捂著肚子身子微顫。小豆子害怕地哭了起來。
那天晚上,小豆子自己討了一頓打,藤條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這個瘦小的身體上,他咬著牙,不吭一聲。
後來小豆子來了柴房,碰著一碗水,一張髒兮兮地小臉故作堅強,“狐狸,渴了吧。”
他身上傷痕累累,還在笑著,那時我第一次覺得,有些心疼。
翌日,陽光透著窗隙灑下,灑在我的臉上。我起身,甩甩頭,許久未洗身子,而且在這雜亂的柴房裡待了這麼些日子,以往光滑柔順的毛髮也有些髒亂不堪。
柴房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小豆子站在門口,陽光照著他白淨稚嫩的小臉蛋,他的臉上滿是喜悅。
原是他採了新的草藥回來,放在口中嚼碎了,帶著唾液往我的傷口上一貼。
我覺得有些噁心,但是見他的樣子,又嘆了口氣,畢竟,我的傷都是他日夜悉心照料,才好的如此之快。
雖然我沒有滿一百歲,也是被所有人寵大的,但是我知道,除了父君孃親,誰才是真心對我的。
小豆子在我的身旁睡了去,我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他驚醒,摸了一下我的頭,又是那樣溫柔的笑著,“小狐狸。”
“小狐狸,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他忽然來了興致。
“嗯....叫小白可好?”
我閉著眼,挺著胸,搖搖頭。
“唔.....那叫小銀?”
這是什麼俗名字,我可不喜歡。
我撇頭,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臥在一處,一臉不悅。
他似乎有些察覺,又道,“......那叫小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