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口眾多,作為西北重鎮,歷朝歷代晉陽的守兵也不少,哪怕如今邊關告急,作為兵馬掾丁原也不敢怠慢,守城的郡兵留了近三千人,另還有駐紮西門,準備隨時支援各地的步騎人馬超過五千之眾。
“勝子!昨晚有什麼情況沒有?”
清晨,晉陽城樓一名打著哈欠的郡兵斜跨著兵器,一臉沒睡醒的表情,來到城南的角樓,拖拖拉拉的爬著樓臺,準備替換上邊放哨的袍澤。
被稱作勝子郡兵看到有人終於來換班,不禁口無遮攔的埋怨了道:“你個驢日的二蛋,怎麼才來!老子都快凍僵了。”
“這驢日的天氣,昨晚飄了一夜雨把爺冷慘了,這黑燈瞎火的,一里外就看不見了還放什麼哨。也不知道將軍怕什麼,這胡人都沒過雁門,先把兄弟沒折騰上了!”
埋怨聲中,前來換班的二蛋嚇了一跳謹慎的左右看看,除了他們兩人並沒有其他,趕緊好意的提醒道:“你小子就是這幅德行,什麼都敢說,小心點要是被都尉聽到了,非抽你一頓鞭子不可!”
“好了、好了,這天都沒亮能有什麼人,不就我們兄弟閒扯嗎?”想到那被稱為飛將軍的騎都尉,勝子打了個冷戰,縮了縮頭收起了罵罵咧咧的表情,趕緊解下身上的兵器、號角等物準備下崗。
如今的晉陽軍中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寧得罪將軍莫得罪都尉,或許在其他地方這句話只是一個笑話,但在晉陽那絕對是一個真理。
而這讓晉陽軍害怕的騎都尉,不是別人,正是兵馬掾丁原的義子,人稱飛將軍的呂布、呂奉先。
當然了為何這丁原讓驍勇善戰的呂奉先當一個騎兵都尉,這軍中之人無人敢問,不過著卻一點都不妨礙呂布在軍中的威信。
“滾吧!天快亮了,要是被巡營的將軍看見了你我閒聊,又該吃軍棍了。”,見時辰不早了,二蛋說道。說著他接過勝子遞過來兵器,習慣性朝城外眺望了一眼。
此刻的天已經慢慢開始放亮,剛才還薄薄的霧氣也消薄了許多,隱隱約約已經可以看清城外的景物。不過這一看差點沒將二蛋嚇個屁股墩。
剛剛一眼望去,二蛋眼中五里外原本應該空無一物沒有任何遮擋的官道兩旁,此刻出現了灰濛濛的一片連綿起伏的東西,那東西就如同一個個低矮的小丘,一直連綿到天邊。
以在這晉陽當兵數載對城外的一草一木,二蛋可謂爛熟於心,面對變化強烈的寒意一下讓他醒悟過來,‘敵襲’二字隨即脫口而出。
“鬼叫什麼、、、”剛剛扶到角樓扶梯,準備下樓的勝子被叫聲一驚,當即轉頭罵了句。
二蛋看到勝子還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接著一腳將其踹倒在地,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敵襲、、敵襲、、媽的勝子,你個驢日的怎麼放哨的我們被包圍了、、、、、”
看到二蛋不像是在胡言,勝子來不及還手一個骨碌一下爬了起來,衝到牆垛前眺望起已經可以模模糊糊看清的官道。
這一看他差點沒嚇的掉下城去,整個人隨即混沌的不停唸叨著:“完了、完了、、、、”,此刻除了‘完了’兩字,勝子腦海裡已經空白一片。
“驢日的還愣著幹什麼,快去通知門侯大人、、、、”,稍微鎮定點的二蛋再次飛起一腳踹向痴痴呆呆的勝子。
得到提醒的勝子這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跑下角樓朝城樓跑去。
很快隨著二人的叫喊,一時間城樓上慌成一片,大批宿衛城防的郡兵,或從藏兵樓中跑出、或透過馬道快速奔上城樓,戰事一觸即發。
見此情況,那些等在城門口正準備出城的晉陽百姓,那個還敢待在此處,紛紛跑回家中,城中氣氛瞬間變得十分怪異,這也讓原本就溼冷的空氣更加陰冷。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慢慢放亮,不過因為清晨的變故,原本該熱鬧的大街除了偶爾冒出的幾聲狗叫,以及街角陰暗處探頭探腦的過街老鼠再無其他,整個城市寂靜的可怕。
寂靜中,突然一道清脆的‘踢踏’聲打破此景,躲在家中透過門縫觀察街外情景的百姓,隨即便見到一個身高近丈、頭戴束髮紫金冠、身披蜀錦百花袍,手提方天畫戟的大將正快馬朝城門口飛奔。
緊隨其後大隊騎兵攜盔帶甲、殺氣騰騰,見此情景,剛剛還準備看熱鬧的百姓無不關門上鎖,帶著一家老小趕緊躲到了裡屋,祈禱著大戰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